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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他其實一點也不擔心她的觀政,她本來就看許多這方面的書,又是個勤奮的人,上手自是要比顧少恆快很多。想來用不了多久,她應該就能施展她的才華了。

“顧少恆。”宋越沒有答話,倒看向她身邊的人,“你到翰林院後堂去,替為師將那盆紫竹取來。”

顧少恆乖巧地點了下頭,“是,學生這便去取。”

說罷,他便將自己的包袱丟到青辰的手裡,揮揮袖大步去了。

金色的夕陽漫過屋簷,漫過院牆,灑滿了廊道,鋪了長長的一段。安靜的一隅,只剩下師生二人。涼風拂過,吹動兩人的袍袖。

“額頭的疤痕淡了許多,幾乎看不見了。”宋越道。

青辰不由摸了摸自己的額角,她自己都很久沒在意這疤了,“嗯。老師送我的藥膏很好用,擦著涼涼的,疤也褪得很快。”

“這些日子初到工部,較原來多了些事務,可還吃得消?”她的面上有些淡淡的疲態,眼睛也有些腫了,抱著書冊的手上指骨有些凸出,一看就是連日用筆過度。

庶常們雖到六部觀政,但五日裡還有兩日是留在翰林的,翰林那頭依然有課業,再加上青辰還得畫漫畫、給林嶼和謝惠瑩備課、學習心學、抄樂府詩集、看工部的冊錄……其實真是有點吃不消了。夜裡她都得熬到很晚,這兩天早起照鏡子的時候,只見黑眼圈都出來了。

但眼下這般環境,這些事都是她應該做的,不在年輕時拼命積累,生活又如何能改變呢。

看著老師,青辰道:“學生吃得消。工部的冊錄記得很全面詳盡,看起來其實也不是很費勁。心學方面,有老師曾經習學時的心得,學生很容易就能理解了。老師讓我抄的《樂府詩集》,我也抄到第十卷了。”

她雖說得輕描淡寫,但宋越可以想見,這些事情全部堆疊在一起,尤其有些對她來說還是剛接觸的,一定會消耗掉她很多很多的精力。

孤燈下,也不知有多少夜她伏案到更闌。

“過些日子,”宋越頓了頓,道,“有王門的集會,在通州。你可想去?”

沈青辰給一些心學門人去了信,到現在也都還沒有收到回信。她其實很想早些與這些人接觸,想深入瞭解這門改變大明國運的學問,正等信等得有些心焦。

聽老師這樣問,她心裡一時有些激動起來,便脫口而出道:“想!老師可也會去嗎?”

快到各國朝貢的日子了,身為禮部尚書的宋越近日政務繁忙,如果青辰不去,他肯定就不去了。但如果青辰要去,他會抽出時間來陪她一起的。

“那你便準備準備,興許會在通州住上一夜。過些日子天冷,多穿些衣裳。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去。”

青辰只覺心裡一陣久違的高興,略有些興奮地點了下頭。

不一會兒,顧少恆捧著宋越的紫竹回來了。宋越接過紫竹,問:“你可是要與沈青辰一道出去?”

顧少恆不明就裡地點點頭,然後就見老師將青辰的包袱和自己剛才丟給她的包袱都接過來,悉數交到自己手裡。

“她受傷才好,你拿著。為師還有事,你們回去吧。”他說著,揮了下袖子,便徑自往禮部去了。

顧少恆看著宋老師的背影,又看看自己手裡的兩個包袱,不由抓了抓頭。

是他記錯了嗎,青辰不是都好了一個月了?

第43章

幾日後。

這日才五更的天,青辰便醒過來了,天色只微微亮。

她披了件外衣,走到門邊將門開了一小道縫,深秋的冷風立刻吹了進來,叫她不由打了個冷顫。

但幸好風不太大,路面也是乾燥的,她的心就放下來了。沒有下雨,也沒有下雪,是個適合出門的好天氣,她與老師的通州之行,想必也會順利吧。

今日正逢青辰休沐,在此之前,她給二叔去了信請辭一日,又說因她沒有連著授課,這個月的銀子也便不能要了。二叔的回信她還沒有收到。

父親還在睡,青辰洗漱完後便先去生火做飯。今天她要離家一天,父親一日的膳食都得先備好。昨夜她已經事先做好了些窩頭,一些自己帶著路上吃,一些留給父親。但父親年紀大了,總不能只吃乾巴巴的窩頭,她得熬一些粥給他,還得請明湘幫忙照看。

趁著粥在灶臺上熬著,沈青辰也一面開始收拾包袱。

快要入冬了,京城一帶太陽收盡後,到了夜裡尤其涼,她按老師的囑咐,帶了些禦寒的衣物。老師還說,有可能要在那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