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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情。沒想到懷柔的河水太不近人情,每一滴水都像冰刃一樣刺著他,面板被刺得生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覺得實在是撐不住了,於是默默露出頭,游回了岸邊。

青辰來到他上岸的河邊,看著他向自己一點點游過來,只覺得一顆心是經歷了山呼海嘯,堪堪恢復過來。

上了岸,徐斯臨凍得直哆嗦,面色發白,嘴唇發紫。青辰立刻上前,抬起手,用衣袖給渾身溼答答的大個子擦臉。

他顫抖地要攔她,“別、別弄溼了……”

她瞪了他一眼,一隻手拍掉他想要阻攔的手,繼續幫他把臉和脖子擦乾了,然後又幫他擰身上的水。

徐斯臨提著兩隻溼答答的袖子,“你別擰了,水太冷……”話還沒說完,他忽然打了個噴嚏。

她沒有說話,只是繼續著手中的動作,一隻袖子擰乾了又換另一隻。五指已被凍得通紅,河水順著手腕滑入了袖裡,冷得徹骨。青辰有些無法想象,整個人身處冰河又是怎樣的滋味。

這個人生來錦衣玉食,造就了乖張不羈、佻達輕慢的性子,做什麼事都是這麼兒戲,連對待生命都這麼兒戲!

冷風吹過,徐斯臨霎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他還是硬挺著,站得筆直,裝出一副一點也不冷的樣子,雖然後槽牙都要咬碎了,“你能不能……說句話啊。你不說話,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她在想什麼?她自己也不清楚。

青辰依舊不說話,只是忽然蹲了下來,幫他擰衣袍下襬的水。

徐斯臨愣了一下,立刻彎下身扣住她纖細的手腕,將她拉起來,搖搖頭,“我不要你蹲在我面前。”

青辰的眼睛微微一眨,輕輕掙脫了他的手,沒有堅持,反正也擰好了。

她從身上解下他的披風,抖了一下,將他包裹起來。

因披風一直披在青辰身上,上面還帶著她的體溫,被溫暖的一瞬間,他不由輕輕出了一口氣。

“好點了嗎?”看著眼前有些慘兮兮的大個子,她終於忍不住開口。

他垂頭看著她,點點頭,忽而又搖搖頭,“對不起,我沒有找到你的筆……”說著,他別過臉去咳嗽了兩聲。眉骨到鼻樑的線條依然完美,睫毛上落了今日最後的一縷陽光。

見他這副模樣,她忽然覺得有些內疚,靜默片刻後,垂下頭輕聲道:“沒關係,你沒事就好。”

生死麵前,其他的哪一樁不是閒事。

“丟了筆,你也不生我的氣嗎?”他掩著又想要咳嗽的嘴問。

在看見他落入河中的一瞬,她的氣早就已經消散了。要氣,也是氣他視生命為兒戲,氣他不懂螻蟻尚且要偷生,氣他在她修堤救人之前差點先失去生命。

“不生氣。”她避開他的目光,慢慢道。

“你還是生氣吧。罵我,打我,不要過一會兒又不理我。”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一點哀怨,髮間滴下水來。

“不必了。”頓了頓,她放柔了嗓音,“不會的。”

“不行。”他說著,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擱到自己胸前。

“你怎麼又……”動手動腳。

青辰想要掙扎,卻被他握得更緊了,然後有個涼涼的東西就被塞到了她手裡。

“你的筆。”他很快鬆開了她的手,嘴角漾起一抹討好的笑容。

青辰怔住了。看著熟悉的玉筆和他皺巴巴的五指,她的心裡脹脹的。握著筆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怪不得他剛才總有隻胳膊藏在身後。

“方才給你生氣的機會,你沒用。”他打著自己的小算盤道,“那你就欠我一次。下次想要生氣的時候就不能生了,得還給我啊。”

青辰沒有說話,背過身仰起頭,對著天空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吐出來。

回京的路上,依然是他做馬伕。

青辰抓著他溼答答的袍服,風吹過,指尖凍得發疼。身前的人渾身都溼了,更是不知道冷成什麼樣子。

“冷嗎?”她離他近了一些,問。

前面的人回過頭來,咧著嘴,“不冷,衣服都快吹乾了,比在河裡好多了。”

冷他也不能說冷。

青辰何嘗不知道他在逞強,看著他凍紅的雙耳,隨著風一陣陣刮過,心裡越來越感到不忍。

猶豫了一陣,她終是把包袱放到自己的身前,然後身子往他後背貼上去,輕輕摟住他的腰。

柔軟的暖意湧來,徐斯臨渾身一僵。垂頭一看,只見那人纖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