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堅持。
他的腿之前受傷了,雖得徐斯臨請了名醫來醫治,但還沒有完全恢復,走起路來看著有些跛。而且,還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完全恢復。
青辰有些日子沒見到他了,這次來見到他走路力不從心的樣子,只覺得心裡一揪一揪的疼,卻只能把心疼藏在心裡。
其實,只若是不看他的腳,他還是那麼風姿無雙,俊雅溫柔。可是……
“二叔回去吧。他日若得空,我便回來看二叔。”青辰微微笑道,“我給二叔帶雲南好吃的回來。”
“嗯。”沈謙點了點頭,卻是沒有轉身,跟以往無數次送她出門一樣,目光流連在她身上。
不一樣的是,這一次,他終是要親眼看著他一手養大的雛鳥,那個曾躲在他羽翼庇護下的柔弱軀體,要不可避免地飛向無垠的天空了。
而且這一去,他不知道還能不能等到她回來。
日暮西山。
在那張曾經粲若春華的面容上,現出了一絲真正的蒼老。
青辰不忍細看,轉身離去。
二月十四,是青辰出發去雲南的日子。
這一次去,路途遙遠,既要走陸路,也要走水路,不方便帶太多東西,所以她只收拾了些簡單的行李。包括一些換洗衣物、筆墨、書冊、乾糧,再多就不好帶了,其中光書冊就佔去了大半的行李空間。收拾好後,家裡還剩了些東西,能變賣的她都變賣了,不能賣的,她便選了些還能用的送人,再剩下的便只能仍了。
小貓十月是不方便帶著的,這一路山長水遠,旅途顛簸,連人都不一定能安全抵達,更何況是一隻貓。青辰想了想,有些不捨地將它託付給了明湘的父母,順便留下了一封給明湘的信。
小貓似乎明白些什麼,在離開她手心的時候,一直喵喵地叫個不停。
青辰沒敢多聽,因為一聽就會想起去年秋天,在去往通州的路上遇到它的情景。那個時候,宋越在她身邊。
很快,青辰僱的馬車就到了家門口,她把行囊都裝上去,然後扶父親上了車。
在上馬車前,她回頭看了這個小屋一眼。在京城發生的所有故事,只怕都要隨著它而塵封了。
等青辰上了車,馬車便上路了,一路往南去,去雲南。
清晨的空氣涼涼的,微微有些溼潤,楊柳的枝葉浸沒在薄霧中,青草上的露水還沒有幹。
馬蹄聲篤篤。
青辰坐在馬車裡,怔怔地坐著,身體隨著車廂的晃動而擺動,沉默不語。
沒想到,真的就這樣走了。
初聽這個訊息的時候,她心裡憋著一股勁兒,這幾天又忙於收拾行囊,與各人道別,忙碌得顧不上傷感。
直到今日上路了,難過和不捨的情緒才一股腦湧上心頭。
漫長的旅途,未知的前路,遙遠的雲南,身邊只有無法開口的父親相陪,她忽然發覺,自己原來是如此孤獨。
經歷了那麼多事,遇到了那麼多的人,到頭來還是孑然一身。
三天內,她去見了很多人,也有很多人來見她,她與親戚、好友、同僚、鄰居等許多人道別,說了很多保重、他日再見之類的話。
徐斯臨也來找了她,轉交了明湘的一封信,要她照顧好自己,說是等時機合適了,他便讓父親把她調回京裡來。他還囑咐她,說如果遇到了什麼困難,讓她第一時間找他。
自從明湘出事以後,青辰就沒有再見過他了。這次要遠走了,她的心裡還是隻惦記著明湘,對於他的關心,她只簡單道了聲謝,並沒有放在心上。
“明湘在你家,還好嗎?”
徐斯臨把手臂上的傷口藏起來了,也沒告訴她明湘意圖刺殺他的父親,只回了句:“她還好。你放心,我會替你好好照顧她的。”
此外,兩人也沒有再說什麼。在看著青辰轉身的那一刻起,徐斯臨忽然覺得,他的心比自己想的還要硬。雖有對她離去的不捨,但比起讓她斷了對宋越的思念而言,他受得起這份不捨。只要是她終有一天會到他的懷中,他都等得起。
也許是因為,他的身體裡流的始終是徐延的血。
後來,青辰又去了北鎮撫司衙門,見了陸慎雲。
陸慎雲依然如之前一樣,將所有的心事都放在了心裡,一點也不外露,面對青辰的辭別,他只淡淡地“哦”了一聲。
離開鎮撫司的時候,黃瑜看著她,又看了看陸慎雲,像是知道了什麼似的“嘖”了一聲,然後搖了搖頭。她沒明白這代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