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發話了,便都附和著散了。
魏興中平時跟勞右軍關係還不錯,就把他拉到一邊問:“你怎麼老跟小謝過不去啊?”
勞右軍剛剛才被謝克的眼神殺得腳軟,此時有些惱羞成怒,不由脫口而出:“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個裝比的樣子,什麼東西。不就是搭上了劉院長的路子嗎,搞得像太子一樣,不是玩意。”
魏興中用手指捅了捅他,好心提醒:“這有什麼?咱們誰進來的時候沒塞過紅包,你忘記你留院那時候你爸的大出血啦?我看小謝這人應該還可以,我是說平時,喝醉了不算,那眼神陰陰的。”
勞右軍:“你傻啊。平時都是裝的。酒後吐真言,喝醉了才是他的本性。”
魏興中想了想,“那就再看看吧。你也是收斂點,有什麼別都放在面上。今天連黃主任都看出來你跟他不對付了。黃主任好像還挺看好他的,你這不是討嫌嘛。”
“切,我還怕他?”勞右軍看著謝克揹著他那破爛書包的背影,呸了一聲。
謝克回到天塔新村,站在門口想了想。可能是酒精的緣故,他的動作都是慢了幾拍的。在門口站了兩分鐘後,才從書包裡掏出一個錢包,從隔層裡面摸出一把鑰匙。
謝克把鑰匙對準鎖孔,可是鎖孔好像變小了,又好像在移動,他總是捕捉不到。謝克身子晃了晃,準備再次嘗試。
依然如此。
第三次,也還是失敗了。
他眨眨眼,伸出手去按那個鎖孔,想把它固定住。
剛一碰到門,就推了開來。
李時光站在門裡扶著框笑他,“你不會是喝醉了吧,連門都開不來了?”
謝克:“對不起,我喝得有點多,李老師。”
李時光面色變了變,“先進來吧,你還是叫我師兄好了。”
謝克點點頭,“好的,師兄。”
李時光看他連站著都搖搖晃晃,跟不倒翁似的,就拉著他的手,帶著他繞過茶几,把他按坐在沙發上。
謝克乖乖地坐著。
李時光頭疼地看著他一臉“等你發號施令”的樣子,想了想道,“要不你今天別洗澡了,擦把臉睡了吧。睡醒了明天早上起來就好了,應該。”
謝克依然乖乖地坐著。
李時光揉揉額頭,去倒了一盆熱水來,拿毛巾給他擦臉。
謝克眯起眼睛,把頭仰了仰,看得李時光恨不得把毛巾甩他臉上。
“師兄,”謝克說,“你怎麼在我家?”
李時光:“……”
謝克搓了搓指尖,雖然因為酒精的關係,他確實有點醉,但他還是能清晰地感受到指尖的鋒利。在他的精神催動下,食指漸漸延伸出了柳葉刀的形狀。謝克的手撫上了李時光的臉頰,立刻劃出了一道極細的痕跡。
謝克趕緊收回指尖的刀。“對不起師兄,我不是故意的。”
劃痕上滲出了一滴血珠,謝克慌亂地拿毛巾捂住。
李時光:“沒事。”
謝克拿開毛巾,看到沒有繼續出血,才鬆了一口氣。他突然想起來,李時光是看不到他指尖的刀的,希望這條淺淺的傷痕很快就會消失。
謝克集中精神在指尖,小小的刀片又出現了。他孩子氣的伸出手指在李時光的眼前晃了晃。
李時光一把抓住他的手,“別淘。”
謝克趕緊把刀縮了回去,以免再傷到他。
這把能幻化出來的指尖刀是他最大的秘密,沒有人知道。就算他說,別人也不會信的。因為只有他自己看得到。
在不超過手長的範圍內,可長可短,可變形狀。
這是車禍帶給他的,唯一得到的東西,在付出了那麼多失去之後。
謝克不太喜歡這個雞肋的技能,可是親人已逝,他只能接受。
謝克閉上眼睛,捏捏自己的手指,嘗試著換了種方法召喚他的指尖刀。刀尖又慢慢地長了出來,這次無論怎麼劃,也不會劃破師兄的面板了。它是虛幻的。彷彿和自己不在一個維度。它可以任意地穿透人體的皮脂、血肉,甚至骨頭,但是卻不會造成傷害。
謝克用這虛幻的刀戳了戳師兄的頭。刀進去了,手指卻抵住了額頭。
李時光:“你點我腦門幹嗎?”
謝克的手指在李時光的髮際線下從左滑到右,他說:“這是額骨。”然後又挪到眉頭上面,“這是眉弓。”接著往中間,“這是眉間。”再往下,“這是鼻骨。”
調皮的食指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