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的骨頭。如果說假面舞會戴的那種面具,肯定就能理解了,把它嵌在你臉上,就是蝶骨。
那個腫瘤處在蝶骨嵴的內側,就是眼眶和鼻樑當中,並且還有向對面延伸的趨勢。這個地方毗鄰且匯聚了視神經、嗅神經、市交叉、眶上裂,頸動脈、大腦中動脈、大腦前動脈、後交通動脈,以及海綿竇。
由於位置很深,血運又豐富,通常還致使顱內壓增高,所以想把腫瘤切乾淨非常困難,這是神經外科的重點手術,也是目前正在尋求解決的難點之一。
蔡天橋做的非常利索,謝克在看著他的每一步動作的時候,都在同步模擬,他很難相信,蔡天橋在使用著普通到極點的手術器械的情況下,竟然能如此準確並且輕易地找到腫瘤。
這不是記下影像學檢查結果就可以做到的。這需要對空間有著高度的敏感……就像謝克一樣。
謝克不怎麼服氣地想,只要他把指尖的刀虛化後探進去,他也能做到。
但是最後他還是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這一招,恐怕自己做不了這麼好。
蔡天橋卻能。
謝克有點鬱悶,這是他第一次碰到比自己還天才的天才。也許,國外培訓真的有用,謝克心想,看來不能固步自封啊,還是要多和外面接觸才行。
將瘤體的大部分切掉之後,還剩下一小塊和那堆神經血管包裹在一起,這就要用到顯微裝置了。蔡天橋用極其精細的操作,流利地將各種神經和血管遊離出來,一絲多餘的動作也沒有。
其中有一塊,謝克透過鏡頭能從那腫瘤的顏色和樣子看出來有點硬,與視神經粘連得非常厲害。只見蔡天橋用電凝點著它不動,過了一會兒拿開後,那塊腫瘤還在那。
當時在旁邊的醫生都以為蔡天橋會繼續點它,這很正常,一般外科手術都這樣,寧願多割幾刀,也不願沒控制好割壞旁邊的東西。但謝克,雖然在鏡頭外,他卻馬上意識到了,蔡天橋恐怖的控制力和計算力。
果然,幾秒鐘後,那塊腫瘤組織慢慢溶了開來。
王磊跟謝克說過,所有人都看呆了。
現場的人因為角度等原因可能不清楚,但是觀看錄影的謝克卻知道,更難得的是,鏡頭拍攝的全過程,術野清晰地曝露。
攝像頭裝在蔡天橋的眼鏡上,鏡頭所顯現的畫面,基本上就是蔡天橋本人的視野。
謝克有理由相信,蔡天橋能如此精準地完成這個手術,絕對和手術前體位、頭位的擺放有相當直接的聯絡!
也就是說,如果角度差那麼一點點,很可能這個腫瘤就無法如此乾淨地切除掉!
看完這個錄影後,謝克彷彿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他意識到自己還有很多地方需要訓練,尤其是不能因為自己的特殊能力而自滿。從此,他在外科住院樓和家裡之外,又多了一個去處,那就是實驗樓。
以他申請使用的次數,很快實驗樓上上下下都認識了他,還奉送一個外號——解剖狂魔。
因為他的瘋狂練習,世界上少了好多隻小白鼠。
也正是因為他對蔡天橋手術水平的認識,讓他完全想不到蔡天橋會拒絕執刀佟文傑的這個手術!
在他的想象中,蔡天橋簡直就是最完美人選!
而且他還殷切地希望自己能夠觀摩到這臺手術呢!雖然以他骨科醫生的身份,可能無法進入手術室,但是他可以在直播廳裡面現場一邊看一邊和別的醫生討論。他真的非常非常期待。
可是,蔡天橋竟然拒絕了!
而且理由簡直荒唐可笑!
據王磊轉達,蔡主任的意思是,腦囊蟲這個病在美國的發病率比較少,他也沒什麼手術經驗,所以打算就在一旁看看。
騙鬼呢這是!雖然蔡天橋說的是事實,美國的衛生條件比是比這裡好,腦囊蟲的得病率也的確是比這裡小很多,但是!世界人口是流動的吧!埃博拉都能去,憑什麼腦囊蟲不能去!南美離美國這麼近,南美的發病率可是很高的哦!
謝克在心裡怒吼,因為他很清楚,這絕對是一個藉口,而且非常低劣。以蔡天橋的驚人技藝,就算從來沒做過囊蟲摘除,也根本難不倒他,不就是用鑷子把蟲夾起來扔出來嘛!其他明明都是常用手術方法。
蔡天橋不肯做,當然也沒人逼他。
以前說過,市一醫院是解放大學附一院的“對口”醫院。
佟守業最終透過衛生局領導的關係,請動了徐教授來為佟文傑做這個手術。
☆、第28章 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