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吧。
思維定式是非常頑固而可怕的東西,它常常讓我們忽略了其他可能性。
所以必須經常質疑自己。
如果嚴肅地再問你一遍,這個罐頭一定是被貓吃的嗎?
正常人都會回答,不一定啊。
謝克握起右手的拳頭,敲擊著自己左手的手掌。
他不斷地問自己,如果不是那塊突起,那麼壓迫到神經的到底是什麼?
謝克拿起問診單又再看了一遍,他覺得自己好像想到了什麼,有個答案呼之欲出,但他卻抓不住。心跳、血壓、眼睛……瞳孔!拉肚子……腸胃!
霧草,他知道了!
謝克不小心手一揮,不小心碰倒了水杯。不過他來不及去關心還沒擺上什麼資料的桌子,他把問診單和鍾梁全的病史病歷拿在手裡,激動地從口袋裡摸出手機,要給鍾梁全打電話。
電話還沒撥又想起來鍾梁全就住在隔壁的隔壁,於是他看了看時間,這時候也快查房了,反正也要去病房,不會影響病人休息。他興沖沖地跑到病房門口,才停下來整了整衣服,順便調整面部表情。
在神經外科這種地方,病人不管是不是絕症,大部分都比較痛苦,所以最好不要表現得太高興。用王磊的話來說,面無表情就可以了。
他確定自己看上去非常沉穩之後,緩步地走了進去,對鍾梁全說:“鍾叔,我可以確定,你不用做頸部肌肉減壓術了。”
鍾梁全:“你確定,我不是有塊骨頭凸起嗎?”
謝克點點頭,“是的。我發現,壓迫到你神經的真正元兇不是這個畸形骨頭,而是你的肌肉!”
鍾梁全皺皺眉,“肌肉?”
謝克:“沒錯!”
鍾梁全看看他老神在在的樣子,不由得不信,可是,“你本來不就是打算切除掉一部分肌肉的嗎?而且我那個骨頭凸起不切掉,就讓它留在那裡,沒關係麼?”
謝克:“不,我上次對你說的是,如果中斜角肌夾緊臂叢神經的話,那麼需要切除一部分來解除壓迫。但是我現在已經發現,不,我確定,使你的神經受到壓迫的並不是勁肋突出,所以這塊東西長了就長了,不影響你的身體健康。然而,真正使你難受、疼痛的那個元兇,實際上是頸部肌肉。”
鍾梁全不懂,所以謝克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只關心:“那要切除肌肉嗎?”
謝克:“不,切除的話實在是太捨本逐末了。頸部肌肉非常重要,它們只是有點不對勁,我們要做的是想辦法讓它們乖乖地為我所用。”
鍾梁全:“哦,不切就好,我看到動刀子總有點心慌慌的。那麼,吃藥嗎?”
“不,藥物沒用,只能暫時止痛,卻帶來更大隱患。”謝克不遺餘力地開始像一個外科醫生那樣鄙視起藥物治療,“要知道,能根治疾病的藥物,只有一些抗生素和其他很少很有限的一些型別。大多數藥物是治標不治本,而且還會有副作用。像你以前使用過的類固醇,就會有導致精神病、高血壓、骨質疏鬆、記憶喪失、性冷淡等等的副作用……”
他看到鍾梁全臉色越來越黑,才發現自己一講就講漏嘴了,於是打了個哈哈過去,“當然劑量不多就沒事。”
類固醇是一種可以模擬腎上腺素功能的東西。腎上腺素是人體基礎代謝最有力的調節者,有時候只需要幾針就能使病人起死回生。
所以說當類固醇被髮明以後,立即成為了繼抗生素之後,醫學史上的又一個巨大進步。
這東西在緊急病症和救人於快要死的時候,確實好用。但是現下有個問題就是,它經常被用在一些小毛小病上。像哮喘啊、關節炎啊、後背痛、腸絞痛這樣幾乎所有的感染和過敏反應,甚至是對嬰兒,只要一感染,很多醫生就會立刻想到用類固醇。
但實際上,它絕對不是一種“治百病”的藥,而是一種“治不了病”的藥。它的真實作用是抑制機體的正常反應能力。
人體是會自愈的。在以前,人們認為唯一不能自愈的是腦,而現在,科學界和醫學界都從不同側面發現了神經的可塑性。
類固醇,為人體提供了一個自愈的機會。但更多時候,它會間接造成永久性損傷。
所以如果不是非用不可的時候,最好是不用。
因為醫學發展太快,當一個藥品被發現非常好用的時候,它首先就會被用去救人,而不是繼續研究可能會產生的副作用。而後續研究往往時間很長,或乾脆被忽視。
類固醇的安全劑量,至今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