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就算死,也決不能讓他們得逞!
他緊緊地握著那把鐵鍬,就像握著一把威力無窮的衝鋒槍。他略顯纖瘦的手掌上青筋畢現,關節也“嘎嘎”地輕響著。
然後他甩掉鞋子,光著腳衝了出去。他謹慎而快速地在街邊的陰影中行進著,像只狸貓一樣無聲無息。
一塊碎玻璃渣忽然扎進了他的右腳心,讓他微微地踉蹌了一下,但他忍著鑽心的疼痛,看也沒看自己的腳底板一眼,依然快速地向架著席小芸的兩個壯漢奔去。
幸好,聶少和那些打手們正在圍毆地上的青年,也沒注意到嶽子昂的動靜。
兩個壯漢好不容易把席小芸拖到一輛黑色轎車旁,其中一人正準備去拉車門,突然感到背後傳來一陣涼意。
他還沒來得及回頭,便感到腦後一陣劇痛,眼睛一黑,還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便失去了知覺,軟軟地癱倒在了地上。
另一名壯漢心裡一驚,猛一回頭,卻發現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已經奔著自己的臉來了,他剛想呼叫示警,那把沾著些泥土的鐵鍬已狠狠地拍在他的臉上。這壯漢一聲悶哼,也倒在了地上。
“小芸,趕緊上車。”僥倖得手的嶽子昂在席小芸耳旁輕聲說了一句,便迅速地轉過身來,滿臉警惕地觀察著其他人的動靜。
“子昂?”嶽子昂的這句話,使得正魂遊天外的席小芸猛地驚醒過來,她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嶽子昂,臉上滿是震驚的表情。
“收聲!”嶽子昂然後毫不客氣地低喝道,“別發呆了,快上車!”
“嗯。”還在震驚中的席小芸突然醒悟過來,臉上也綻出了燦爛的笑容。她應了一聲之後,迅速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席小芸看了一眼方向盤後,驚喜地對著嶽子昂低叫道,“子昂,鑰匙在車上,快上車!”
聶少這幫人或許沒想到這個偏僻的小巷子會忽然來人,麵包車上連車鑰匙也沒撥,嶽子昂又會開車,這無疑是逃脫魔掌的大好機會。
“誰?什麼人?”從壯漢倒地到車門開啟這一連串的聲音,終於被正在圍毆那青年的眾人察覺到了。聶少轉過頭來,驚訝地看著從天而降的嶽子昂,一邊把手伸進懷裡,一邊大喝了一聲。
嶽子昂見被他們發現了,臉色頓時大變。他咬了咬牙,猛地揚起手中的鐵鍬,狠狠地朝著聶少的臉擲去,然後趁著聶少慌忙躲閃的時機,連忙轉身上車。
“想跑?”見嶽子昂躥上駕駛位置,聶少臉露兇光,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對準嶽子昂連開數槍。
“砰、砰、砰……”
在密集的彈雨中,嶽子昂快速地關緊車門,把車鑰匙一扭,然後猛地一踩油門,車子“嗖”的一下竄了出去,轉眼間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
“哪來的小雜碎?都給我上車,趕緊去追!”聶少目露兇光,抓狂地叫道。
那群壯漢趕緊像拖死狗一樣地拖著那青年,往一輛麵包車奔了過去,一窩蜂地鑽了進去。
“姓賀的,你剛才看見那個小雜碎沒有?”在疾馳的麵包車裡,聶少一把揪住滿臉鮮血的青年的衣襟,惡狠狠地問道。
“看見了。”青年擦了擦鼻血,有氣無力地說道。
“說,那小雜碎是你什麼人?”聶少眼睛一眯,目露兇光。
“他叫嶽子昂,是席小芸以前的男朋友。他只是富海集團的一個小職員而已,沒什麼背景的。想帶走小芸的是他,不關我的事啊,聶少……”青年可憐巴巴地說道
“滾你媽~的,難道我會怕他有背景嗎?”聶少用手槍把在青年的額頭上使勁一敲,青年慘叫一聲,軟癱在了座位上。
“開快點,趕緊給我把人追回來,別讓他去報警!媽的,你們這群傻~B,這麼多人都看不住一個妞!”聶少憤怒地吼著,恨不得給每個人的腦門上都送上一顆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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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的街道上,一輛黑色轎車正在疾馳著,但開車的人似乎不太會開車,車子開得有些歪歪扭扭。
“子昂,你沒事吧?”席小芸看了看嶽子昂,擔心地問道。
“請你叫我嶽子昂!我命賤,擔不起你這麼親熱的稱呼。”嶽子昂緊繃著臉,一邊往倒後鏡裡看著,一邊冷冷地回答道。
席小芸臉上的表情一僵,已湧到嘴邊的那些話兒,一時間再也無法說出口。
她幽幽的看著那張清秀的側臉,看著這個曾經無比熟悉、現在卻又無比陌生的男人,心裡就像打翻了五味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