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面上血色頃刻間褪的乾乾淨淨,慘白死灰一片,彷彿聽不到曹慕雪的聲音一般,雙目無神的盯著地面。
突然,皇后猛然起身,快步往殿外走去。
“姑母,你去哪裡?”曹慕雪愣了愣,慌忙跟上。
皇后一路疾行到東宮,首奔謝婉若的院子,卻被禁軍攔著不讓進。
“爾等竟敢阻攔本宮!”皇后厲喝。
鬱承受了重傷,不論如何,她都要見他一面。
還有,皇后想知道,到底是誰傷了鬱承!
曹慕雪站在皇后身旁,透過敞開的院門,看見院中屍體己消失不見,宮人正在清洗各處血跡。
禁軍橫刀擋在門前道:“聖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踏進院中半步。”
“本宮是皇后,是太子的母后!”皇后胸脯起伏,劇烈喘息道:“讓開,本宮要見太子!”
禁軍不為所動,寸步不讓。
皇后欲要硬闖,禁軍毫不猶豫的拔出了刀。
明晃晃的刀身映著烈日,晃的曹慕雪眼睛一花。
她知道,她爹完了,皇后完了,曹家完了,她也完了。
從未想過會有如此巨大變故的曹慕雪,雙腿一軟險些跌倒在地。
她爹那麼厲害,曹家那麼強盛,怎麼會敗呢……
不過一兩個時辰的功夫,一切都變了。
皇后死死的盯著敞開的院門,望著鬱承所在的主屋,恨不能長出翅膀飛進去。
那是她十月懷胎落下的肉,是她唯一的孩子,是她這麼多年的支柱和指望。現如今他重傷昏迷,她卻連看一眼都不能。
她恨,她惱,她憎,她怨……
僵持不下時,又來了一隊禁軍。
“皇上有令,將皇后和太子妃打入冷宮,即刻動身。”
這話如晴天霹靂般,劈的曹慕雪神魂出竅,怔愣著忘了反應。
皇后似是早便料到,不似曹慕雪那般驚駭,仍舊死死的盯著前方。
“請皇后娘娘和太子妃移步冷宮。”禁軍態度強硬,不容拒絕。
“姑母。”曹慕雪終於回過神來,顫哭著滿臉驚恐的抓著皇后的手臂。
皇后淡漠的拂掉她的手,冷睨著她道:“哭什麼,你在動手之前,就該料到會有此可能。”
成王敗寇,願鬥服輸。
左右結局己無法改變,不如給自己留最後一分體面。
最後看了一眼鬱承所在的屋子,皇后將胸背挺的筆首,頂著豔陽步伐堅穩的往冷宮走去。
曹慕雪回頭看向她院子的方向,探問道:“我能看一眼孩子再去冷宮嗎?”
方才是她糊塗了,她不該跟著皇后來此,應該趁機回去看看孩子的。
或許,是最後一面了。
“太子妃請。”禁軍鐵血冷麵,絲毫不予通融。
曹慕雪絞著手,又惱又恨。
狗仗人勢,拜高踩低的東西!
憤惱的剜了為首的禁軍一眼,曹慕雪不甘不願的動腳,跟著皇后往冷宮去。
禁軍緊隨其後,將兩人押入冷宮,鎖上大門守在門口。
望著緊閉的大門,曹慕雪絕望道:“姑母,我們怎麼辦?”
弒君失敗,曹騫不知死活,鬱承也昏迷不醒。她們被打入冷宮,卻連事實如何都不得知。
心存迷惑的等死,比酷刑更讓人折磨抓狂。
皇后記掛著鬱承安危,無心理會曹慕雪的蠢問題。走到樹蔭下的石桌坐下,望著天光等待。
她知道,打入冷宮只是開始,皇帝還會有旨意下。
冷宮幽寂,宮中也一片沉寂。
皇帝雷霆震怒的下了幾道旨意後,去了鍾靈宮。
“陛下。”見到皇帝,毓貴妃忐忑的心安定下來,眸眶溼潤。
可看見皇帝連人帶椅被抬進殿,毓貴妃得知他腿受了傷,眼中溼意更甚。
“別擔心,朕沒事,只是小傷。”皇帝拍著毓貴妃的手安撫。
毓貴妃紅著眼問:“崢兒可還好?”
皇帝抿唇道:“受了點輕傷,不打緊。”
毓貴妃聞言,眉頭微皺。
孩子只要受了傷,不論輕重做母親的心裡都是疼的。
“你可有傷著?”皇帝問。
毓貴妃搖頭,擦了擦眼角。
皇帝回宮得知皇后竟帶侍衛去東宮抓謝婉若,還與毓貴妃的禁軍動了手,死傷慘重,震怒不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