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時地,能聽見年輕女孩的驚呼。
但很快,她們肆無忌憚的注視就會被陸靖言如寒刀般的視線給剜回去。
歐時傳媒的勢力強大到熱搜輿論都是被徹底控制的。
陸靖言不希望在網路上出現的東西,一字一句都不會有。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如水的月光偏就把原本浪漫的青石板街道打得慘白。
花燈的繾綣蕩然無存。
遲櫻一路緊著心思,終於跟隨顧導來到了一個僻遠的民宅。
和他們告了別。
長廊幽深,裝潢古樸,一磚一瓦都被精心雕飾。
遠離了夜市的煙火氣,皎白的月色流轉,一片柔和靜謐。
遲櫻的房間在一樓的盡頭。
緊臨後院。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片蒼翠的勁竹,像一頁簾幕,隔絕了世間的侵擾。
月光斜落,在牆壁上投下斑駁的碎影。
過分的靜謐讓她的思緒得以在黑暗中奔騰。
遲櫻從來沒有忽視過陸靖言對她的注意。
從晚宴,到微信,再到剛剛的夜市。
她一直以為,那是因為陸靖言對那一夜的事情有朦朧的印象。
他三番兩次找她,多半也是想要問她的罪。
因為無法確定那個女人是不是她,再加上事情的特殊性,所以他難以啟齒。
她知道她很自私。
她甚至沒有想過去補償,去道歉。
因為在認清潛在的威脅之前,任何一步差池,都有可能把她的命運送入萬丈深淵。
遲櫻只想著,如果她避一避,陸靖言就會忘記她。
一切都會迴歸到這四年間的風平浪靜。
可是聽陸靖言剛才的語氣,為什麼數日不見,他忽然變得如此篤定。
她明明從來沒有肯定過。
四年前遲氏旗下的酒店攝像,也早已被原身銷燬。
陸靖言怎麼可能會信了她胡亂搪塞的藉口,真的帶她去找算命先生。
他目光清冷依舊,她也依然能隱約捕捉到那片深海里隱隱躍動的溫柔。
是她看錯了吧。
就算陸靖言真的不知出於什麼緣由,暗起了些並不應該出現的情愫。
縱然算命先生和他聯手欺瞞。
她還是看見了。
不被命運線祝福的感情,註定招致禍患。
遲櫻開燈以後,在洗手間卸了妝。戴了一天的美瞳,眼睛有些痠痛了。
開啟手機,已經九點多了。
也不知道遲澄睡了沒有。
遲櫻給遲母撥通了影片電話。
幾乎只過了一瞬的時間,通話就被接起。
稚嫩的童音從聽筒裡傳來——
“媽媽!”
遲澄才不懂女孩子們從上往下拍照會顯臉小的小心思,整顆小腦瓜肆無忌憚地都趴在了手機螢幕上。
於是,遲櫻的全面屏通話介面上,滿滿的都是小傢伙圓滾滾的臉蛋,吹彈可破的軟肉。
他的眼睛裡有亮晶晶的小星星。
“櫻櫻啊,澄澄做完手工,洗完澡後就一直在這裡等你電話,帶他去睡覺他也不肯。”
遲母的聲音從一側傳來,語氣中有苛責之意,“以後儘量早點打,澄澄又要晚睡了。”
“外婆別這麼說。”遲澄小腦袋一側,對螢幕之外的遲母解釋道,“媽媽是因為忙才沒時間打電話的,她不是故意的。”
“對不對,媽媽?”
遲櫻抿著唇笑,“謝謝澄澄的理解,媽媽明天早點給你打。”
遲澄乖巧地點了點頭,“好。”
“今天發生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呀?”
交換一天的經歷,這是母子倆睡前的嘮嗑日常。
每到這時,遲澄就會開啟他的話匣子。
這方面,和陸靖言的沉默寡言倒是一點也不像。
“媽媽,今天悅悅邀請我去她家,我才知道她過生日。我沒有給她準備生日禮物,她好像很不高興。
我不知道她的生日是今天。
剛剛我做了一張賀卡,準備週一送給她。媽媽說,她會不會喜歡?”
從她平常和遲澄的交談中,遲櫻已經知道,悅悅,是那個全班最小的、放學時跟在遲澄身後攥著他衣角的小女孩了。
“會。遲澄做的賀卡非常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