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疲倦之下睡去。
他感覺到有人在他身上披了件衣裳,欣喜地瞪大眼眸,卻是那個其貌不揚的丫鬟喜兒,失望,寫了滿臉。
流素自然將雲天涯的所有神情看進眼中。
她退後一步,輕道:“莊主這樣睡容易傷身,奴婢便多事……”
“無妨。芷兒似乎很喜歡你,看來確有自己的獨到之處。以後你要好生服侍芷兒,盡心盡力,知道麼?”
雲天涯打斷了流素的話,視線又轉向在床榻安然而睡的桑芷,痴傻的模樣。
流素默默退出內室,笑自己的可笑。難道她還奢盼雲天涯能看出她是曾經的百合,他雲天涯那個曾經可有可無的侍妾麼?
就算雲天涯真的認出了她,又有何意義?她到底,在留戀什麼,不捨什麼?
既然早在當年已和雲天涯一刀兩斷,到今日她就不該再對那個男人有所留言。
畢竟從頭至尾,雲天涯的心裡都不曾有她的半席之地。
雲天涯的視線整晚膠著在桑芷的身上,而流素的視線,則痴痴地看著窗外黑沉的夜色,想著自己泛陳可述的人生,那一點她和桑芷還有流春一起的兩年歡樂時光。
那一回她就不該跟著流春起鬨,如此現在的她們仍在那個小鎮過著自由自在的日子,那一去不復返的美好歲月。
“喜兒,怎麼了,昨晚沒睡好麼?”
桑芷看到流素眼底的黑眼圈。
這個傻女人該不會傻到整晚守著她,一宿沒睡吧?
流素露出淡淡的笑容,“沒事,奴婢很好。”
桑芷卻看出流素笑容的牽強,這個女人有心事,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這個女人還放不下雲天涯吧?
若如此,那要如何是好?
想辦法再把風兒和雨兒支開,桑芷拉著流素的手,“我們情同姐妹,你如果有什麼心事,就說出來,別藏在心裡。你這個女人,是不是還放不下他?”
“沒什麼放不放下,只是後悔當日不該要你出小鎮,今日才到這種地步。我已經想通了,真的想通了,平凡才是福。”
再見到雲天涯,只會讓她想起她曾是雲天涯那個毫無價值的小妾百合,這讓她喘不過氣,更無法展顏。
“作為女人,你不比任何人差。流素,我懂你。當日我被雲天涯百般羞辱時,我也以為自己一無是處。但是後來我發現自己很好,無需依附男人而生活。你也想開點,離開天涯山莊這個鬼地方,一切都會好起來。來,笑一個。”桑芷對流素討好地笑道。
流素露出一個假笑,逗樂了桑芷,也趕走了自己心中的陰霾。
桑芷左右張望,而後才小聲道,“你心細如塵,我一直想問你當年玉兒的事。我記得那回你來找我,你說有一種感覺,玉兒並沒有死,是麼?”
“怎麼了?事情都已過去兩年了,你怎麼突然問起玉兒?”流素囁嚅道。
“趙媚死在了那座別苑,這事你知不知道?”桑芷反問。
“聽說了,傳言是你殺了趙媚。傻子也知道這不是你會做的事,肯定有人嫁禍……不對,你突然提起玉兒的案子,是不是懷疑這兩個案子有關聯?”
流素找到桑芷問題的重點。
桑芷重重地點頭,“你再把當年玉兒之死的疑竇都告訴我,不能有一點遺漏。”
對於玉兒之死,流素一直就心存疑問。
這回桑芷提起,她便口沫橫飛地說起來,到最後她道:“我當年就懷疑玉兒沒死,懷疑她找替身。我感覺那個玉兒很狡猾,跟你說的這個雙兒,不相上下……”
“等等,你說那個玉兒的狡猾程度跟這個雙兒不相上下?”桑芷眼眸發亮地看著流素,追問道。
“是啊,同樣是歹毒的女人,同樣狡猾,就是其貌不揚,就連身高也是一,樣……”流素的話突然打住,她突然大力拍打自己的腦袋,大聲道:“我知道了,知道了……”
桑芷被流素的大嗓門嚇了一大跳,她正在仔細聽流素的話。
好像找到了一個突破口,只需要一個點,揭開這個點,有些疑問就能揭開。
這會兒流素的“我知道了”這幾個字,讓桑芷的所有思緒都飛遠,只盼流素是真想通了什麼道理才好。
“姐姐,我終於想通當年玉兒之死的問題關鍵在哪裡,只因為我找錯了方向。”流素小小聲道,語氣卻掩不住地興奮。
桑芷的心跳也加速,目光灼灼地看著流素,“那你趕緊說呀,害我好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