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巧的事情多了,便是有人預謀偷軍餉賑災嫁禍給大人。”
周知縣點頭,隨而又嗤笑:“我起先還真以為那人把偷來軍餉全部賑災。”
語氣一變,嘲諷道:“可四個村子的村長被逼供,供認只拿到了二百兩,陸陸續續盤問了一些人,最後共計餉銀不到三千兩,還有一萬七千兩不知去向。”
伏危微微擰眉。
周知縣:“明明證據不夠充分,可卻又條條指向我。而在我被懷疑時,我手底下有一個姓武的校尉,他和新婚妻子,還有患病在身的父親皆不知所蹤。畫了武校尉的畫像,讓那些得過銀子的人指認,都指認給銀子的就是他。”
“武校尉的上峰是我,且以他的職位是無法接觸到軍餉,最後這罪名不就落到了我身上來?”
“父親逼問我其他軍餉所在,我拒不認,在關了我四個月後,著實找不到軍餉,便把我下放到了玉縣做知縣。”
話到最後,周知縣端起半盞茶水飲盡,道:“偷盜軍餉是死罪,我對周家尚有用處,他便瞞下了挪用軍餉的事,只說是在賑災時犯了錯。”
伏危不解道:“這裡頭何止一兩點疑點,為何宗主會認定就一定是大人挪用了軍餉?”
周知縣一哂:“所以說陷害我的人找了個好法子,以救災救民為由頭來害我,若挪用為享樂或是其他,必然是不信的。”
“我見過百姓流離失所,橫屍荒野,便於心不忍,幾乎把所有的身家都拿出去救災了,他在知道我做這事的情況下,你說他信還是不信?”
() 伏危明白,周宗主正是信他這個兒子的秉性中有仁慈,所以才會相信這誣陷。
再說不繼續追查餘下的軍餉,也是信這兒子的秉性,認為他是用來濟災了,又或是被那個校尉搶走了,所以才會避重就輕,關押四個月後下放到嶺南最為貧窮的地方。
伏危沉吟半晌後,琢磨道:“聽大人所言,那校尉確實是參與在了其中,只需要找到這個人,便能有線索。”
周知縣搖頭:“我暗中讓人尋了四年都沒有查到任何蹤跡,想來很有可能被滅了口。”
伏危卻不認同:“他能做到校尉一職,必然不是頭腦空空的人。”
周知縣點頭:“確實,武校尉腦子比較靈光。”
“既然腦子靈光,他怎會不知陷害了大人之後,會被滅口,再來個死無對證?”
“既然知道會被滅口,自然會提前做準備,大人方才說兩萬兩的軍餉,只有三千兩不到用來賑災了,而有一萬七千兩不見了去向,我懷疑有一部分是被那武校尉給貪了,所以才會攜家眷逃跑。”
“為了錢財,連前程和安穩生活都不要了?”周知縣疑惑道。
伏危:“若是以他至親之人做威脅,大人說他做還是不做?”
周知縣一皺眉,不語。
他想,有很多人都會選擇做。
伏危從周知縣的沉默中得了答案,繼而道:“既然做了,想來也知道後果的,所以做了之後,乾脆捲了一部分的銀子離開。”
周知縣略一琢磨,覺得伏危此言也確實說得通,“那你說,他會捲走多少銀子?”
伏危分析道:“三千兩用來誣陷過少,起碼五千兩以上,而餘下兩千兩足以讓武校尉找一個小地方走通關係弄一個假戶籍落戶,再安享後半輩子。”
周知縣:“可即便還沒死,二十日找一個存心躲起來的人,談何容易?”
伏危嘴角微微揚起:“所以才讓旁人以為老太爺調查了四年,終於找到關鍵的證人了,大人也見到了證人。”
周知縣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故弄玄虛,引蛇出洞?”
伏危點頭:“正是,以武校尉做餌,引幕後之人出來。”
頓了頓,補充道:“暗中散發些小道訊息,說因忽然出現的刺殺,大人還沒問出來是誰指使的,證人也不知所終,而幕後之人知道後必然會暗中搜查武校尉,然後滅口。”
周知縣也不是蠢笨的人,一下子明白伏危的意思,介面道:“那我便安排好假扮武校尉的人。”
伏危:“但還是需要有能力不俗的人手,畢竟再來的殺手,便不會再像霍敏之臨時湊來的人那般不堪一擊,只怕會更棘手,就我們帶來的那些衙差是不行的,讓他們上也只會白白送命。”
周知縣聞言沉思了下來。
許久後,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忽然道:“直接向父親借人,不告知計劃,只讓其行事,總歸是父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