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是開懷才對,怎還是悶悶不樂的?”
說著,把煮好的茶水倒入茶盞中,遞給她。
周翎道了聲“謝謝”,捧著溫熱的杯盞,幽幽的道:“我聽先生的話,這兩日都有打聽彭城王的事,知曉他不全是因為豫章強大,也不是因為豫章送去的金銀財寶糧食而結盟,而是因為豫章提出了可以改善百姓生活,改善先梁朝弊端律法。”
說到這,她抬眼看向虞瀅,帶著疑惑之色納悶道:“那般殺人如麻,凶神惡煞的人,為何會這麼做?”
虞瀅摩挲著杯盞,緩聲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或許他真的殺人無數,但這世道,沒有哪個將士手上不沾血的。”
周翎一默。
她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雅間中靜默了許久,虞瀅不言,給小姑娘獨自思考。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翎抬頭看向虞瀅,忽然笑了,笑得苦澀:“我只顧著害怕了,卻忽略了彭城王未必真的是個殺人如麻的人,也忽略了聯姻帶來的好處。”
虞瀅微微蹙眉,溫聲道:“凡事三思。”
周翎搖頭:“就是因為三思,學生才覺得好像嫁去彭城也挺好。”
“我聽說彭城也還沒有姬妾,且彭城王雖可怕,不至於太醜,年紀……也還沒到三十。”
虞瀅安撫,不算醜,在後世這款倒還挺吃香的。
周翎安慰著自己,卻又不自覺紅了眼,情緒逐漸崩潰:“汝南郡,汝南王欲與豫章結親,娶正妃,可那汝南王已然
() 是五十高壽,我怕是我……”
虞瀅一怔,眉頭皺起:“你聽誰說的?”
周翎抹淚哽咽道:“是昨日不經意聽到三嫂與孃家人說的,他們說讓八妹嫁去彭城聯姻,而最好便是讓我嫁去汝南,雖未汝南王妃,可汝南勢力已然不敵彭城。”
“她們的打算,算不上郡公的打算,先不要太著急,若真如此,先生必然不會坐視不理。”
周翎搖著頭,道:“依父親意思,已然簽了盟約,很快就會與彭城王提起聯姻一事,一旦彭城王應下,就沒法改了。”
她放下杯盞,咬唇道:“先生,我想好了。”
最後,虞瀅把周翎送走了。
望著昏黃的天色,暗暗一嘆。
這真是個讓人窒息的時代。
正欲回去,卻見有人騎馬而來,定睛瞧了眼,笑著招了招手。
不稍片刻,伏危到了醫館前,下了馬走近。
虞瀅問:“怎麼來醫館了?”
伏危:“道上見到下值的大夫,問了問,知道你沒走便過來了。”
頓了一下,望向街頭方才擦肩而過的馬車,問:“來客人了?”
虞瀅點了點頭:“是六姑娘,她似乎要接受現實了。”
伏危收回目光:“那你也不用那般操心了。”
虞瀅搖了一下頭:“誰曉得呢。”
伏危道:“彭城王后日就離開豫章,大概明日就會定下婚事,最終定誰,我也猜不到。”
而後又道:“今日郡公府有個小宴,先回家換身衣裳再隨我一塊去。”
那邊周姑娘才回府,便聽到她生母急著尋她。
到了生母那處,才知彭城王快要離開了,父親把親眷都請到了府上,
今晚的宴席之後,明日大概就會與彭城王說聯姻之事。
母親失魂落魄的道了一句“往後我們便自求多福罷”後,就離開了。
周翎坐在屋中,許久後,婢女來傳訊息,說是今晚府中有小宴,所有公子姑娘都要出席。
靜默片刻,周翎深呼吸一口氣,簡單上妝,然後起身出了房門。
說是簡單的宴席,倒是沒有太隆重。
她安靜坐在邊上,往人群中望去,父親還沒來,便是彭城王也不在。
問了旁人,父親正在與一叔在書房說話,旁敲側擊知曉彭城王沒有與父親待在一塊。
小婢女去打聽一圈回來,小聲道:“聽到有人似乎看見彭城王去了後山。”
彭城王的坐騎就在後山。
周翎忽想起彭城王好似很愛惜他的坐騎。
小婢女壓低聲音,哆哆嗦嗦道:“姑娘真的不會想要去尋彭城王吧?”
小婢女怕,周翎也怕,但懼意已然少了些。
若要從那汝南和彭城中選一個,她選彭城。
只能賭一把了。
她站起了身,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