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個虛空御劍,一個如凡俗劍客般執劍進擊,卻鬥了個旗鼓相當。俞和真氣越戰越雄,那道人神智昏聵,百般忌憚,此消彼長,倒是俞和揮灑自如,把搖鈴道人打得只有招架之功。
雙劍交擊之聲連綿不絕,可畢竟境界差距頗大,俞和雖然佔盡優勢,但若說把對手一劍斬殺,看起來也要很是費一番功夫,倘若待這道人緩過勁來,扭轉局面也未可知。
打著打著,搖鈴道人眼中兇光又起,剛要再施辣手,忽地一道清冷的劍光幻現,在他肩上一繞,血泉噴湧,一顆大好的人頭滾落塵泥。
雲峰真人臉帶調笑的看著滿身血漬的俞和,拍手道:“極好極好,你幾乎憑一人之力把他斬了。”
俞和麵露羞愧:“弟子錯了,不該託大,只是師尊被人圍攻,弟子一心分憂。”
雲峰真人隨意的拍拍手,笑道:“些許土雞瓦狗而已。”
俞和朝山洞那邊看去,只見滿地鮮血碎屍,剩下十個**的羅霄劍門外門弟子呆呆的站在那邊。
“師尊,此人便是施展靈禽術的人,可弟子並未發現cāo持陣法的修士。”
“無妨,那人還躲在山洞中,我們可進洞探查,一來斬殺餘孽,二來看看他們到此掘洞,到底是為了什麼。”
“遵命。”
雲峰真人探手握住那搖鈴道人的法劍,細看之下,發現劍刃已經被俞和斬成一片鋸齒狀,心中暗想:俞和此子真氣竟然雄渾到了這個地步,上好的一柄鐵母飛劍,輔以御劍者的真元,竟然被俞和執劍傷成這個模樣,委實有些駭人。
以劍尖挑起地上的白銅鈴,遞給俞和,“這是你的戰利品,你且收好了,此鈴若是輔以御使靈禽、靈獸的秘術,可有大用。你既得此鈴,將來或也有機緣尋得御獸秘術。”
俞和推辭了一下,方收入門派玉牌中。
雲峰真人走過去,對那些外門弟子吩咐了諸事,自有人發出傳訊玉符,喚左近駐守的弟子來接應照拂。
於是師徒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了那個丈許的山洞中。
洞中有許多火把照明,雲峰真人執劍一路前行,也無什麼岔路,洞穴一路向地底深入,走到底部,足有差不多一里路之遠。
忽地,雲峰真人停下了腳步,眉頭緊鎖。
對面有個洞口,通向一個地底深處的寬闊空間,從外面看去,裡面雲霞升騰,仙光四溢。兩個灰袍道人堵在洞口,其中一個神情萎靡,跌坐在地上,另一個眼眸圓張,仰頭髮出一陣狂笑。
“想必閣下是羅霄劍派的宿老之一,拖你陪葬,倒是值了。”
“道友何出此言?”雲峰真人擺了擺手中的法劍,看著地面的道人。
“憑我手中的陣盤!”那道人揮了揮手中的一塊黃sè玉板,獰笑道,“我們只不過來此發掘上古洞府,你們既要趕盡殺絕,我便成全了你!這陣法一起,地火衝突,洞穴就會塌陷,諒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葬身於這地下,玉石俱焚!”
“道友稍安勿躁,我也是奉命而來,何況仙路漫漫,你何苦這般偏激,自絕道途。不如我們商議一二,兵不血刃解決此事可好?”
“你這屠夫!我方才看清了你的手段,今天此地,便是你我絕命!”這道人鬚髮皆張,形若瘋癲,就要伸指按向玉板,啟動陣法。
雲峰真人一道劍光飛出,可事出突然,未及準備,那道人手指離玉板不過數寸,劍光雖飛出,距離卻相隔太遠,雲峰真人也自知無望,閉上了眼睛。心中想到:“只怪我太過託大,疏於防備,終究是葬身此地,可惜了俞和這孩子。”
可那道人忽地發出一聲慘嚎,雙手齊腕斷裂,斷手兀自抓著玉板掉落下來,這時雲峰真人的劍光剛好斬到,寒芒交錯飛舞,連人帶著陣盤將這灰袍道人劈成十幾段。
雲峰真人睜眼一看,那原本跌坐的灰袍道人,手中長劍淌血,看來方才是他一劍揮去,解了這場災厄。
“道友,若我將此處得到的珍寶奉上,可否饒我不死?”說話間,這灰袍道人取出一個白玉匣子,拋給了雲峰真人。
雲峰真人也不敢用手去接,揮手放出一道真元攝住這匣子,神念探出,看了半晌,方小心的收起匣子,點頭道:“道友自去吧,不過這一身真修,還請道友留在此地。”
“你!”那道人渾身顫抖,目露怨恨的瞪著雲峰真人,足有一炷香功夫沉默不語,終於掃了一眼雲峰真人手中的劍,深深的嘆息了一聲:“百年修道終成空,不如人間一場夢,罷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