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崇高位分卻沒能等到他登基搏個太君位分的墨雪院,他沒想到他的修意,竟然也會變得如此狠毒!
“你知道我當年求狄峻的時候,他說了什麼嗎?”唐修意靜靜跪在地上,臉上並無愧疚,“‘你說現在,誰是影子,誰是本尊。’我現在也想問問你,我和狄峻,誰是本尊,誰是影子?”
“荒唐!”怒不可遏的羽雲闕,不願深究那深深的痛苦和憤怒究竟從何而來,被血洗的後宮,掩蓋了這可悲的陰謀,他把羽良夜封為太子,太子寄養在唐修意的膝下,就是要時時刻刻提醒他,扎著他的心口,讓他膽戰心驚,讓他不敢再輕舉妄動。
他其實也是怕著另一件事,那就是他和修意的孩子,他最疼愛的羽歌夜,胎中不足,是胎死腹中之相,他用了郭小山這個前輩高人的秘法,用聖河盡頭的神龍之血為這個胎兒續命,但是他不知道這樣長大的,究竟是一個正常的孩子,還是一個和妖獸蠱兵一樣可怕的怪物。他甚至不敢告訴修意自己用了逆天的龍脈吞靈,若是歌夜死了,他希望修意以為他是自然死亡。若是修意能夠移情到良夜的身上,那麼歌夜如果死了,他或許就不會那麼傷心。
事情比他想的更好,歌夜雖然受盡苦難,還是平安長大,聰慧過人,良夜養在修意的膝下,寵愛比歌夜還要多,他的修意,終於像是個鳳君的樣子,他對於狄峻的愧疚,也終於能夠淡化。
然而,所有的美好,終究戳破了,當他察覺身體不適,召來那個江湖毒醫的時候,他才發覺,自己竟然被人下了毒,他喝的黑蓮湯,本是天下首選滋補之物,可是若聞了炎犀之角所做的香料,就成了斷腸奇毒,這兩味藥物,至貴至稀,常人猜測不到,也得不到。
從夜闌口中確認,這香味確實在坤寧宮中時,羽雲闕的心裡,竟沒有半點難過,他揚起頭,看著稀疏的陽光,彷彿又看到了那個坐在屋簷,向他嬉笑的少年唐修意。
我終於明白了,對不起,修意,因為我先變了,你才變了。當年父皇內定你為未來鳳君,你看中的人,就會成為太子的人選。曾經無數次的骰子之賭,你想讓我變成一個更好的人,我也想為了你變成個更好的人。你做到了,我也做到了,我成為了君王,卻親手剝奪了屬於你的位子。那最後一次骰子之賭,無論幾點,我都應該牽住你的手,保護你,實現當年的諾言。
玲瓏骰子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你用一生壓我做賭,我卻讓你輸得一乾二淨。
對不起,修意,我知道的好晚好晚,我想再給你一點庇佑,卻已經來不及開口。
若有來世,我不為皇,你不為鳳,我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和你一世平凡夫妻,一生一世一雙人,可好?
作者有話要說:嘛。。。就這樣吧。。。
☆、93母子成鎖
一萬鐵甲;有雁南關被荒原風沙磨得最利的刀;有羽歌夜身邊全軍優選最強悍的戰士;北莽以三萬冰熊軍圍困雲京,大隆以一萬人直攻北莽王城;這就是羽歌夜心裡的霸氣。
縱觀歷史;也鮮少有如此行險的圍魏救趙之計;北莽和大隆全線起兵;烽火臺的狼煙幾乎不曾停息。而在兩國激烈交鋒的同時,這一萬人已經悄然來到青格爾草原。
北莽天高地闊,地廣人稀;青格爾草原上零星分佈著數百人組成的部落;夏季逐草而居,放牧為生;冬季則聚攏到草原邊緣,熬過難熬的冬季。地處極北,太陽不近,讓他們過了八月之後,就已經開始迅速轉冷,秋季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滾過草原,染黃綠草,旋即便被冬風拍死在凍土之中。
這一萬鐵騎,就追逐著秋風的腳步,逐漸深入青格爾草原。北莽民風彪悍,人人皆兵,奈何地處偏北,壞處是鐵礦不足,鎧甲武器不夠,好處是他們臨近北海極冰之地,沒有後顧之憂,只需防禦所有“南方鬼子”。然而面對全副武裝的重騎,饒是北莽全民皆兵,也不敢輕纓其鋒。從西邊雁南關撕開防禦缺口的大隆軍勢如破竹,馬踏青格爾,在即將跨越草原的時候,才遭遇到第一波有威脅的敵人。
三萬冰熊軍騎得都是北莽耐力最好爆發力也優越的冰原馬,此刻面對大隆軍,饒是北莽善於畜牧,也只能出動二線的草原馬。雖然坐騎不如大隆精心培育的邊關交趾馬,身上穿著的只是鞣製的皮甲,北莽軍的氣勢卻絲毫不輸於大隆,他們如同槍鋒一般的殺氣,都來自於一馬當先的白衣小將,那人一匹雪白名駒“雲破月”,倒提銀槍,雖相隔千米,卻能感覺到他沁著烈酒的槍鋒般冷辣的目光,正是當年來大隆挑釁的北莽四秀之首,槍仙傳人呂箜篌。
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