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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親而言,這個選擇卻是最可敬的。”

沈聽河對著燈盞翹起嘴角,拿起燈罩吹熄了燭火。驟然降臨的昏暗裡,羽歌夜邊將手臂縮排被子邊說道:“別為過去後悔,珍惜現在的一切。”沈聽河在黑暗裡站了一會兒,像是在適應光線,找尋外間依然點著的那盞昏暗的小燈,只有聲音如同夜下河流一般傳來:“謝謝四爺。”

黑暗裡,他的眼睛憑著黑暗驟降時凸顯的光影,努力記著那個躺在床上的輪廓。

第二天一早,羽歌夜再入坤寧宮時,唐修意已經眉目平和,不復昨日頹唐。遣開周圍僕從,唐修意欣慰地看著羽歌夜:“雖然晚醉過去是我的人,但是換名如重生,他如今已經是你宮裡人,賞罰生死,不過你一念之間。想要服人,無非威逼利誘四個字,威逼最狠不過生死,利誘最毒不過情債。每個人的真心,都不過是一次交易,酒色財氣,生死恩情,就看你能不能找到天平另一端該放上的東西。就像秋葉,他被幼年的你所救,雖然從不言謝,卻用一身赤膽為報。”他說到這兒,眼神似乎有所追憶,細長的手指摩莎著白色的瓷碗,“只不過,不要交易太多,忘記了絕不能捨棄的東西。”

“母君,也曾有過後悔的交易嗎?”羽歌夜咬一口綿軟的小花捲,慢慢咀嚼。

唐修意抬起眼睛看著羽歌夜:“有些交易,從來沒有後悔的機會。”這眼神中有太多的情感,通透的瞳孔中似乎浮動起時光的流水,最終不過是淡淡的沉寂,“就像你外祖父在你身邊安插了人手,我卻沒有阻攔一樣。”

“即使母君不會後悔,歌夜也不會怨尤母君的。”羽歌夜順著唐修意的話解開了這段心結,“鳳翎衛只是我的護衛,不是我的親信,當然逃不過別人的侵蝕,不過只要用的妙,未嘗不是反將對方的棋子。”

唐修意深為贊同:“你能想透這點,便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你外祖父也只是急功近利,並非想要對你如何,你不要心懷怨尤。”

“權力之途,最忌諱少年冒進,老年戀棧。”羽歌夜輕輕轉動念青菩提子,“外公稱雄一世,老來犯些錯誤,也不過是為了子孫著想,我又怎麼會怪他。只不過,如今這步棋看似勝了,卻是父皇留了先手,於收盤不利。”

唐修意撈起念青菩提子:“這一局神皇之爭,艾露尼祭司才是關鍵。你現在天天拿著這串念珠,和你舅舅倒是有幾分相似。”

“艾露尼祭司是我的舅舅?我怎麼沒有聽說過?”羽歌夜咀嚼小花捲的速度放慢了,細細想來,唐蓮若的孩子,本來就應是艾露尼祭司,來日繼承聖尊之位,但是這個對唐修意無論利益還是血緣都非同一般的人,卻從未聽唐修意甚至唐家的人提過。

唐修意斟酌詞句,說話時並不像是談論自己親生哥哥:“你舅舅,他從小就不是普通人,只有你親眼見過,才能知道原因。”他收起追思眼神,帶著一絲激賞道,“下位者,視權力為棋局,中位者,視大勢為棋局,上位者,視天下為棋局。你現在能冷眼旁觀,已具上位者之心,不過雖然天下如棋,棋子卻並非盡在兩人之手。”

“看來母君對舅舅讚譽極高。”羽歌夜端起粥碗,輕輕吹動,“我還以為外祖父那樣的人,不會允許自己的權力被別人染指。”

唐修意看著羽歌夜用完那碗粥,才帶著一絲神秘道:“等你遇見你的舅舅,就知道他為什麼能夠獨樹一幟。”

羽歌夜若有所思:“夏至大祭即將開始,到時候有的是機會。”

“不過不是每個機會都合適。”唐修意款款扶起他的手,“羽驚夜已經準備入伍從軍,良夜也快要隨朝聽政,歌夜,夏至大祭同樣也是你登上舞臺的時機,母君不可能一輩子都護著你,該是你自己走上臺階的時候了。”

羽歌夜走出翠霞亭,手中握著青白色的念青菩提子,從容鬆開唐修意的手,走上九曲廊橋,瑤池紅蓮色澤濃郁,如火如荼,他一身白衣像是一抔白雪,不染凡塵。行到九曲廊橋中段,他回眸對一直望著他的唐修意燦然微笑:“母君,該是我庇佑你的時候了。”

☆、18蘆臺雲影

夏至大祭是後來新增的節日,聖師和始皇帝白翎共同建立了聖朝,後來聖朝衰亡,由來自北方的墨族建立了炎朝,為了表明他們受神保佑,新增了新的節日,祭祀夏至這個白晝最長的日子。即使後來墨族被驅逐到遙遠的西方的西方,這個節日依然被保留了下來。

這個世界以六天為一個星期,星期一,銀色的銀月升起,星期二,粉色的唐月升上天空,星期三,淺綠的羽月也會出現,星期四羽月會最先離開,然後是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