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始料未及,竟好巧不巧地揭露了平廣王靳炳蔚的罪行。
巳時兩刻時分,安遠將軍秦臻入宮奏請平廣王靳炳蔚中飽私囊,貪贓枉法,傳召天牢裡的平廣王當年對峙,靳炳蔚大喊冤,只是,鐵證如山,他多說無益。
隨後,國師大人代帝君下了一道聖旨,即刻昭告。
“聖上有令,平廣王監守自盜,私藏朝貢,其罪可誅,朕感念王府衛國有功,特免其死罪,流放江州,若無詔令,永世不得入宮。”
同日,前皇后斂棺葬於皇陵,東宮太子鳳傅禮留皇陵親自守靈,宮中罷黜流放平廣王的詔書一下,便有暗人去皇陵傳訊。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殿下,宮裡出事了。”
鳳傅禮一身白色孝衣,斥道:“快說。”
宮人跪在地上:“昨夜平廣王方入宮,便讓國師大人收押入獄,方才宮裡來訊息說,平廣王被抄了家,革職流放。”
鳳傅禮眸色漸深,急切地問:“理由是什麼?”
“朝貢物資被劫,平廣王看守失責秘而不宣,是以,便連夜拿下了平廣王,今日一早,菱姬郡主入宮為父請命,卻突逢王府天災大火,秦將軍領命救火,卻查到失竊的朝貢物資被藏匿在了平廣王府後院,大理寺斷定是平廣王爺監守自盜,貪贓枉法,是以國師大人下旨發落了平廣王府。”
太子府的暗探才剛得到平廣王回京的訊息,還未來得及有所謀劃,便讓蕭景姒先發制人奪了先機。
鳳傅禮暗暗咬牙:“她動作可真快。”
太子身側,太子妃蕭氏,同樣一身白色孝衣,從靈臺下走過來。
“蕭景姒怕是要先下手為強。”蕭扶辰沉吟片刻,“殿下,有蕭景姒從中作梗,這攝政的聖旨恐怕難以公之於眾。”
鳳傅禮憤然握拳,狠狠一拳打在案桌上:“本宮鳳家的天下,怎容得她隻手遮天。”
“殿下,不可大意,我們再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鳳傅禮冷冷嗤笑,眼中喧囂的怒火難以平息,“從大司馬府到蘇國舅府,她一步一步折去本宮的左膀右臂,如今本宮大勢已去,空有太子之銜,連平廣王也受制於她,讓本宮舉步維艱,她既已逼得本宮走投無路,那便只能孤注一擲。”
蕭扶辰自知勸不住,思量良久:“殿下,臣妾只有一言,與其要那攝政的聖旨,不如,”微微停頓,她在鳳傅禮耳邊低語,道,“不如剷除異己,斬草除根。”
天緩緩沉下,冰雪欲來,風捲雲層,蠢蠢欲動著,這朝政又將動盪了。
晉王府內,正在用午飯,倒是格外閒適平靜。
“王爺,”凌粟進屋,撣了撣肩上的冰凌,說,“王爺,皇陵有動作了。”
鳳玉卿手中的銀箸一頓,片刻,夾了一塊精緻的糕點放到碟子裡,慢條斯理地品嚐:“太子皇兄果然沉不住氣了。”
凌粟請示:“那我們如何?”
鳳玉卿笑笑:“自然是好好看戲。”
這看戲的,除了晉王府,還有周王府和敏王府,大家皆是心知肚明,風雪欲來,這東宮的太陽,快要落了。
星月殿,安遠將軍秦臻來訪,揮退了殿外的宮人,只留了紫湘侍奉。
秦臻將劍擱在桌上,坐在蕭景姒對面:“我翻遍了平廣王府,也沒有找到攝政詔書,靳炳蔚許是早有防備,將這攝政詔書藏到了他處。”
外頭天寒,蕭景姒給他斟了一杯熱茶:“找不到也無礙,我意不在那一旨詔書。”
引蛇出洞,她意在鳳傅禮。
秦臻有所顧忌,擰著眉宇不大放心:“景姒,我擔心鳳傅禮會孤注一擲對你不利。”
“我便是要他狗急了跳牆。”她扣了扣茶蓋,動作一頓,放下杯子,“秦臻,你可還記得外祖父說過,太子暗裡養了一批死士,各個以一敵百,堪比一支精銳的兵馬。”
衛平侯在世時,因為功高蓋主,對天家之人不得不防,也是機緣巧合才得知,太子私自豢養死士,此舉,如若坐實,在天家是大罪。
秦臻頷首:“你是要?”
她淡淡接過話:“我要折了他最後的臂膀。”
豢養死士是殺頭的罪,鳳傅禮藏得極深,從未露出過馬腳,即便是他的心腹,也不知太子還有這樣一張底牌,要一網打盡,實屬不易。
景姒她,要置之死地而後生,以便,斬草除根。
秦臻知曉,她既動了念頭,自然也將一切都謀劃好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