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是何人在引人注目。
方下了馬車,管事便上前,掩嘴小聲道:“七小姐,夫人都跪了兩個時辰了。”
蕭景姒匆匆一眼掃過,無波無瀾:“隨她。”說完,徑直入府。
“景姒。”柳月洳大喊,喚住了她。
眾目睽睽,庶母給嫡女下跪,一個漠然以對,一個梨花帶淚,真是演了一出好戲。
蕭景姒轉過頭,便瞧一瞧,這戲怎麼個唱法。
柳月洳沒有起身,跪著挪到蕭景姒面前,前些日火傷的胳膊還綁著繃帶,滲出些些血腥,她仰著頭一邊抹淚一邊哽咽:“我求求你,救救我兒子,你要怎麼對我都沒關係,明碩是你親哥哥,你放他一馬。”
這話一出,路人指指點點,多雙眼睛端詳打量蕭景姒。
呵,這母子情深的苦情戲好生無趣。
蕭景姒興致缺缺,嗓音懶懶:“這流放的聖旨是陛下下的,我有何能耐放他一馬。”
有何能耐?
柳月洳埋首抹淚,唇邊露出一抹哂笑,有何能耐?低頭,看著自己抬都抬不起來的手臂,合上牙關,緊緊咬著。
三日前,她兒被收押大牢時,抓著她的手,痛哭喊冤。
“母親,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割他的舌頭,也沒有廢他的手腳,是蕭景姒,是她誣陷我!”
“母親,你救救我,她要害我,她要害我!”
“是蕭景姒!是她!”
耳邊,彷彿還聽得到她兒聲嘶力竭的叫聲。柳月洳握緊拳頭,手心幾乎被掐破,紅著眼仰頭:“你有何能耐?”微頓,牙關咬緊,“明碩得此下場,還不都是拜你所賜!”
蕭景姒笑了笑,似聽了什麼胡話,有些無奈:“柳姨娘,無憑無證的,話可不能亂說,汙衊朝廷命宮可是要治罪的。”她俯身,壓低了嗓音,在柳月洳耳邊輕語,“我可不想你這麼快就去給蕭明碩作伴。”
“你——”脖頸青筋爆出,眼如銅鈴,眸底的光幾乎要將蕭景姒凌遲一般毒辣,柳月洳張張嘴,卻咬牙不語,許久,她俯首,對蕭景姒彎下了腰,褪去了一身凌厲,哀求她,“我求你,幫他一回,只要明碩能回來,你要做什麼都可以,我給你為奴為婢,若是你不願意看見我,我也可以搬出國公府,我求你了,求你救救我兒子。”
為人母,對蕭明碩,柳月洳自當會委曲求全。這慈母之心倒是感天動地。蕭景姒站直身子,整了整裙襬:“恕景姒愛莫能助。”
她啊,從來便不是慈悲良善之人,素來有仇必報。
柳月洳當下便神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