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舒姨為什麼要走啊?”
蕭鬧鬧安靜地在她懷裡待了一會兒,顯然是無聲的安慰, 後來才抬起頭問了她一句。
“因為這裡沒有陪她度過一生的人啊。”
“鬧鬧陪她度過啊。”
秦翩翩被他這個童言童語給逗笑了,輕聲道:“可你是小孩子啊,她有許多話跟你說,你聽不懂。你有許多想玩兒的東西, 她卻不喜歡玩兒。度過一生的人,應該是像父皇和母后這樣,彼此相愛的人。”
蕭鬧鬧沉默了片刻,他歪著小腦袋, 眼神裡充滿了迷茫,顯然是在想事情。
過了許久,才斬釘截鐵地道:“以後我只讓能與我相愛一生的人進宮,不會跟父皇一樣去禍害別人家的姑娘。”
秦翩翩聽他說完之後,先是愣了一下, 轉而才想明白他究竟說了什麼, 滿臉都失笑的表情。
最後她終於忍不住了, 大笑出聲,直接低頭親了親他柔嫩的臉頰,低聲道:“那這得等你長大了再說, 希望你做個有責任的男人。不過這個話就不要在別人面前說了,只許說這麼一次, 男人就要做得比說得多, 否則別人就會說你只是嘴巴厲害的假把式。”
蕭鬧鬧立刻點頭, 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副認真堅定的表情。
*
後宮裡其他妃嬪離開之後,稍微顯得人少了許多,宮女也被放出去兩批。
不過秦翩翩並不覺得冷清,反正之前這些女人在的時候,秦翩翩也不怎麼見到,基本上都是陪著蕭鬧鬧。
秦翩翩也知道皇上在做成親事宜的準備,不過她都裝不清楚,也不怎麼過問,任由皇上偷偷安排。
上次是她安排的,結果最後還因為皇上的不配合,半途而廢了,這次無論如何也要辦好,否則她真的會翻臉的。
一日傍晚,秦翩翩正在用膳,皇上忽然來了,臉上還是一副風塵僕僕的表情。
他坐在旁邊沒說話,直到她吃完,才讓柳蔭幾個替她收拾東西。
“皇上,這是做什麼?要出宮嗎?”她有些好奇。
“送你回秦府。”蕭堯低聲道。
秦翩翩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啊?送我回府做什麼?還是大晚上的,皇后能在孃家過夜嗎?”
“偷偷地過夜沒關係啊,你出嫁得從孃家走啊。明早上朕就去接你。”蕭堯輕咳了一聲,雖然這話是正常地說出口了,但是臉上帶著可疑的紅暈,顯然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秦翩翩頓時就沒話說了,她也覺得臉有些熱。
殿內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帶著幾分尷尬的意味。
她輕聲道:“不用那麼大費周章的,就把賞桃閣佈置起來就行了。回了秦府還比較麻煩,萬一洩露了風聲,只怕又有什麼流言蜚語要傳出來了。”
“有什麼大費周章的,朕樂意。走吧。”他走過去,將她拉著站了起來,直接往外走。
柳蔭她們幾個立刻手腳麻利地開始收拾東西,尚宮局的宮人抬著兩個大箱子過來,動作都十分小心。
“望蘭姑姑,這裡面裝的是嫁衣和首飾,你們走的時候,可要小心些,不要摔了。”尚宮局的宮女,把望蘭拉到一邊,湊到她耳邊輕聲說了兩句。
望蘭一聽,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光嫁衣和首飾,能用上這麼大的箱子?”她邊說邊小心地抬起來掂量了一下,發現非常重,立刻道:“裡面應該還有別的東西吧?要不然怎麼會這麼重。”
“還有一些皇上吩咐的帶回去給秦府人的禮物。還有一些彩禮什麼的,已經送一波去了秦府,還有一部分稍後會跟著一起送過去,都裝到了馬車上。你們趕緊收拾,皇上可等不及啊。”
崔尚宮一看就是最近一段時間,飽受皇上各種挑剔的摧殘,所以現在十分警醒,還非常著急地提醒她們一句。
望蘭立刻對著收拾東西的幾個宮女叮囑道:“動作都麻利些,禮物什麼的別帶了,皇上準備好了。就帶著娘娘日常梳洗的東西過去,外穿的衣裳和首飾也不用帶,尚宮局備齊了。就去住一晚上,不用帶太多。”
她這麼一說之後,大家立刻就放下心來,除去衣裳首飾,那也沒什麼好準備的了。
一行人匆匆上了馬車,蕭堯也在,直接和秦翩翩共乘一輛馬車。
車輪碾壓路面產生的“骨碌碌”聲音,讓人更加顯得心情忐忑。
不知為何,秦翩翩忽然就有些慌張,就連跟蕭堯共乘一輛馬車,都覺得有些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