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每個週末都要去金蛇迪廳蹦迪,或者去太平洋酒吧喝酒。她的所有休閒時光幾乎都扔到了這兩個地方。相對來說,她去太平洋酒吧喝酒的時候要多些,因為她知道高陽也經常會來太平洋喝酒。
這天,辛月又在太平洋酒吧遇上了高陽。高陽是陪著一位漂亮小姐來的,當時他正和那位小姐一邊喝酒一邊交談。她大大咧咧地就走了過去,坐到他身邊,充滿挑逗和醋意地說:“喲,高大記者,又泡上一個漂亮小妞了?真看不出你以前老實巴交的,沒想到到了這花花世界居然也成了泡妞高手,我看你現在幾乎是三天兩頭就換一個。你真有出息啊。”
高陽滿臉通紅:“辛月,你別胡說,這是我同事。”
辛月不依不饒地說:“同事更好啊。天天見面,日久生情,有感情基礎。這樣感情發展就更為合理更為迅速了。”
高陽身邊的女孩沒有吭聲,只是用疑惑的目光瞟了高陽一眼,似乎在問:“這女人是你什麼人?”
辛月接著說:“高大記者,你不介意我坐在這兒影響你們談情說愛吧?”
高陽說:“不介意,因為我們根本就不是在談情說愛。我們只是忙裡抽閒,來這裡喝杯酒,聊聊天。”
辛月又說:“聊些什麼呢?我這個初戀女友能加入嗎?”
高陽說:“我表示熱烈歡迎。”
高陽身邊的女孩一直沒有說話。她是《特區時報》副社長梁平之女,名叫梁倩,剛從北京大學畢業,被她父親安排到報社工作。梁倩從父親口中得知高陽是報社最有才華、最有氣魄的年輕人,有意和他交往,便主動請他出來喝酒聊天。沒想到第一次就被辛月攪了興致。
高陽和梁倩之間本來就有些拘束,加上辛月在旁,就更不知該說些什麼了。倒是辛月先開了口,她問梁倩:“小姐,你叫什麼名字,能告訴我嗎?”
梁倩如實相告:“我叫梁倩。”
辛月說:“這名字真好聽,人如其名,漂亮。不過我告訴你,高陽喜歡風騷性感的女人,越主動越好。我雖然是他的初戀女友,但最多隻和他拉拉手、親親嘴,其他出格的事根本沒做過。當時姑娘家害羞,所以就錯失了一段美好姻緣,讓別人捷足先登了。你要是真喜歡他,就主動點。他這人,沒有膽量,就是喜歡一個人也不敢說出來。”
梁倩笑了,她忽然間覺得辛月是個心直口快的好姑娘,對她的敵意也就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她和辛月親切地交談起來。辛月竹筒倒豆子般將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情況全告訴了梁倩,梁倩也將自己的情況告訴了她。倆人忽然間像成了知己,談得非常投機,倒把高陽晾在了一邊,令高陽啼笑皆非。
辛月說:“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陰差陽錯的。一對原本真心相愛的情侶,由於殘酷的現實或人為的阻隔,會勞燕分飛,而一對原本沒有感情沒有愛意的男女由於功利關係,也許能夠湊合在一起成為一對同床異夢、貌合神離的夫妻。你說這世上的事情可笑不可笑?”
梁倩深有同感地說:“許多人嘴裡都說有情人終成眷屬,事實上相愛的人能夠走到一起白頭偕老的機緣很小。在學校我就見過許多這樣的例子,許多戀人在校園讀書時愛得死去活來,一旦到了畢業的時候,就到處是哭聲一片。不管是真正相愛的也好,逢場作戲的也罷,反正這時候能夠真正雙宿雙飛、拋開一切世俗雜念攜手共闖天涯的很少。”
辛月說:“的確是這樣。在當今這個時代,也許最經不起考驗的東西就是愛情了。”
高陽一直無言。辛月盯著他:“你怎麼不說話?”
高陽說:“我無話可說。”
辛月淡淡地笑了笑:“我知道你心裡一直對我感到愧疚不安。其實你大可不必。我現在跟了一個有錢的公子哥,生活得非常幸福快樂。你看,就這種深圳最高檔的酒吧,我可以天天來任意消費,這有幾個女人可以做到?還有,我住的是豪華別墅,坐的是賓士600,吃的是山珍海味,用的是金卡美鈔……羨慕我的女人多著呢。所以我不但不恨你,而且非常感謝你。如果我跟了你,生活不一定過得比現在幸福充實。”
高陽知道辛月說的是假話。她越是說過得好,其實就越是過得糟糕。試想,如果過得幸福快樂,用得著經常來酒吧借酒澆愁嗎?
高陽心裡沉甸甸的,很不是滋味。
辛月很活躍,話說得最多,酒也喝得最多,完了又搶著買單。她說:“你們別跟我搶,我錢最多,你們就讓我虛榮一次吧。”
高陽知道辛月醉了,他對梁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