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這鱖魚和鱸魚是中午才送來的鮮貨。您幾位慢用。”
冉雲生笑著與小二打趣兩句,才開始動筷箸。
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
所謂鱖魚臛,也就是鱖魚羹,鱖魚的鮮美可比河豚,特別喜歡藏身於水底石塊之後,或繁茂的草叢之中,所以很難捕撈,現在又是秋冬季節,鱖魚潛在深水過冬,比平時更加難得,這小小的一碗鱖魚臛幾乎可以換一匹上等的綢緞了。
“春天才是吃鱖魚的好時節,秋季價貴且又不肥美,但比起長安,還是勝在新鮮又實惠。”冉雲生嚐了幾口,便放下羹勺,“長安的鱖魚臛,一碗價錢足以夠普通人家過上一年了。”
即使在蘇州也沒便宜到哪裡去,冉雲生很會賺錢也很能揮霍,但他不是對誰都肯一擲千金,冉顏知曉他的為人,所以便也不願責怪他鋪張浪費。
“這道金齏玉,是鱸魚烹調之最,阿顏嚐嚐,別處再也找不到如此好手藝了。”冉雲生極力推薦,“隋煬帝一生極愛這道菜。”
“金齏玉?”並非是單獨的一道菜,而是鱸魚與蓴羹的組合。主菜是用細切的鮮鱸魚和菰菜攔以調料曬制而成,鱸魚鮮白如玉,菰菜嫩黃如金,因而得名。
蓴菜作羹滴翠冰紫,配以雪白的鱸,再配以各種色彩的菜作料,味美、色澤鮮亮美麗,最受文人雅士喜愛。
這道菜在現代已經失傳,冉顏饒有興趣的看了一會兒,而後才夾起一塊品嚐。
果然名不虛傳,冉顏可謂遍閱中西菜餚,卻也不得不由衷讚歎,“十哥,我原本也不知這道菜的美味,日後去了長安,想念起來可都怨你。”
本是一句玩笑話,卻惹的冉雲生一陣憐惜,冉氏那些庶女又有哪一個沒嘗過這道菜的美味?只有冉顏在很小的時候吃過,時隔多年,早已經不記得味道了。
兩人笑語晏晏,一頓飯吃的很是歡暢。
冉顏將將放下筷箸,準備歇一會兒便走,卻聽房門砰的被開啟,幾個少女雀躍的聲音傳來,一個高八度的聲音滿是驚喜道,“十哥,果然是你!”
為首的正是冉美玉,後面還跟著六七個同齡少女,門外還有四名年輕郎君。那幾人本是懶懶散散的模樣,一看見冉顏的側影,憊懶之氣一掃而空,立時伸長了脖子。
冉顏神色淡淡的任由晚綠幫她戴上冪籬。
冉雲生與那些人見禮,分散掉一些注意力。
冉雲生對冉美玉這樣沒有禮貌的舉動已經見怪不怪了,卻還是不由得皺眉道,“今日虧得我只是同阿顏用膳,萬一若是與人談生意,你這樣莽撞豈不有失體統?”
“十哥,我只是聽見你的聲音一時高興嘛!”冉美玉顯然未把冉雲生的話放在心上,抱著她的胳膊搖晃。
門外倏地探進來一個小腦袋,明豔的面上盡是不滿,扁著嘴道,“不許搶我阿兄!”
冉顏覺得也沒自己什麼事兒,便站在角落裡看熱鬧,誰知冉美玉頓時將矛頭對準了她,“搶你阿兄的可是另有其人!”
一群人目光都直直看向冉顏。
冉雲生冷下臉來,“十八妹好歹是大伯之女,還請顧忌一下冉氏的體面。”
在這麼多人面前姐妹相爭,讓人家看笑話,真虧的冉美玉能做的出來。冉顏很難相信,高氏那樣一個懂得分寸進退之人,竟然能交出冉美玉這樣的女兒……也許,冉美玉的智商是遺傳冉聞吧。
冉美玉臉色一僵,也知道自己太過分,所以不曾頂嘴,只是滿眼委屈的看著冉雲生。
畢竟是自家人,冉雲生也只好給她一個臺階下,嗔怒道,“你看你,成日在外面瘋玩,真是不像話,日後可不能調皮任性了。”說罷嘆了口氣道,放緩聲音道,“你這是約了朋友宴飲吧?稍後讓彭老闆把花銷記在我的賬上,明日我會派人來結算。早些回去,莫要讓大伯擔心!”
冉雲生這麼說,之前的話都只能算是兄長對妹妹的說教了,即便外人聽了也不算沒臉,冉美玉收起滿臉的委屈,笑道,“就知道,十哥最好了!”
冉韻撇撇嘴,道,“我不玩兒了,我要跟阿兄先回家。”
“也好。”冉美玉也不喜歡到處帶著一個小丫頭,轉身與一群不知哪裡的朋友一併離開。臨走前還隱秘的狠狠的瞪了冉顏一眼。
那一眼的意思很明白:冉府可是我的地盤,看我怎麼收拾你。
“哼,到底是小門小戶的女人教養出來的,交的都是些什麼人!”冉韻哼哼著,轉而又向冉雲生道,“那些個多半都是高氏戚族,阿兄把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