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明確地說出自己的拒絕之後,初夏這才發現,原來拒絕的話,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以說出口。
“你說什麼?!”
“阿媽,我……”
苗巧梅大怒。
她根本不給初夏解釋的機會,“唐宇的生日晚宴,你必須得去!
以唐宇今時今日的地位,屆時出席他生日晚宴的嘉賓一定都是些有錢有權的大人物。
他們肯定都認識唐柔,可是他們知道你才是唐宇的大女兒嗎?
詠詠,你現在年輕,你就算不為阿媽打算,你也得為你自己打算。
你有沒有想過,唐宇百年歸去,他的那些遺產如何處置?
你現在不在那些人面前混個臉熟,將來如何拿到那些本該你也有份的遺產?”
初夏愕然。
她以為,阿媽純粹是不甘心,一心想要她跟唐柔之間較出個長短來,所以才執意要她出席這次的晚宴。
一段失敗婚姻的婚姻,最可悲之處,不是它又製造了一對曠男怨女。
而是他們明明情緣已盡,互相之間卻不肯輕易放過,甚至把孩子當成他們彼此鬥爭的工具。
“唐詠詠。
你是不是有了男人,便連阿媽的話也不肯聽了?
還是說,你得阿媽開口求你?
啊?”
“……”
這兩個問句都太過誅心。
週五。
唐宇生日晚宴,在他跟阮涵所居住的別墅舉行。
孟雲澤也收到了唐宇生日晚宴的邀請。
紅色的封面,燙金的字型,無一不宣告主人對這次晚宴以及在細節上的重視。
“你阿媽還是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
別說你父親是否當真有把他部分遺產留給你的心思,即便是有,阮涵又豈能同意?
你父親能夠有今時今日的地位,離不開唐家的幫扶。
他是不會得罪阮涵的。
我還是那句話,你想去就去。
如果真的不想參加,我們現在就走。
凡事,都有三叔給你兜著。”
把邀請函交給門口的侍者,兩個人走過彩燈裝飾而成的拱門,來到庭院裡一棵樹下,孟雲澤撫平初夏微擰的眉,眉峰微挑,語氣霸道。
說到底,孟雲澤才不在乎什麼唐宇的仕途,苗巧梅的不甘。
在他心裡,什麼唐宇,苗巧梅統統疊加在一起,也不敵她的詠詠一根頭髮絲來得重要。
孟家從商,主要人脈還都是在商界。
三叔今晚要是都不進去跟打一聲招呼就跟她走了,肯定會得罪父親。
縱然唐宇不能拿父親怎麼樣,卻未必如三叔所說得那樣輕巧。
然而,即便如此,三叔仍是說,凡是有他兜著。
初夏主動握住孟雲澤的手,“還是進去吧。
來都來了。
而且……這件禮服好貴,過了今天,以後也,也沒什麼機會穿它。”
初夏小聲地嘟囔道。
為了出席今天的晚宴,初夏讓田恬給她化了個淡妝,還戴了一雙鑲鑽耳環,身上的晚宴禮服也是孟雲澤命人私人訂製的黑色露肩禮服,昨天晚上才送到別墅。
初夏光是摸著料子,也知道身上這件禮服價值不菲。
過了今天,她也不知道以後還能有什麼場合能夠穿它。
孟雲澤笑了。
他的手輕輕地撫過初夏的耳廓,把玩著她鑽石耳環,眸光專注而又深邃,“我有沒有說過,今晚的你很美?”
初夏的臉“騰”地一下紅了。
她羞澀地垂下眼瞼,低低的“嗯”了一聲。
事實上,晚上她換上這身晚禮服,三叔就誇過她了。
當然,她認為三叔的誇獎是屬於“情人眼裡出西施”的比重比較大。
初夏對自己的長相很有自知之明,不醜,但是遠不到“很美”的程度。
然而,對上孟雲澤深情的目光,初夏有一種錯覺,彷彿自己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存在。
初夏把心裡的想法告訴孟雲澤,孟雲澤牽過她的手,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深情款款地道,“嗯哼。真正的美人都是美而不自知。詠詠的美,只有嘗過的人才解個種風情。
當然,其他人是沒這個運氣了。
因為,這輩子,你註定,只能是我的。”
初夏低下頭,臉紅得更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