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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滑下,落在班家宅子旁邊的一個小屋頂上,接著又收回他們的繩子,跳到班家院子裡,穿過院子,推開門房門頭上的小窗,抽動那根懸在小窗旁邊的繩索,開了大車門,就到了街上。

還不到三刻鐘,從他們在黑暗中,手裡捏著一根釘子,腦子裡有著一個計劃,爬起來立在床上算起。不久他們便遇上了在附近等候的巴伯和巴納斯山。他們的那根繩子,在抽回時斷了,有一段還拴在屋頂上的煙囪口上。除了手掌皮幾乎全被擦掉以外,他們並無損傷。當晚,德納第便已得到訊息,不知他是怎麼得到的,他老睡不著。將近凌晨一點,夜黑極了,雨大風狂,他望見兩個人影在屋頂上,從他那鐵籠對面的天窗外面一閃而過。其中的一個在天視窗上停了一下,不過一 眨眼的時間。這是普呂戎。德納第認清楚了,他心裡明白。這已經夠了。

德納第是因被指控為黑夜手持兇器謀害人命的兇犯受到囚禁和監視的。一直有一個值班的兵士掮著槍在他的鐵籠前面走來走去,每兩個鐘點換一 班。氣爽樓是用一個掛在牆上的燭臺照明的。這犯人的腳上有對五十斤重的鐵球。每天下午四點,由一個獄卒帶兩隻大頭狗——當時還採用這種辦法——來到他的鐵籠裡,把一塊兩斤重的黑麵包、一罐冷水、一滿瓢帶幾粒豆子的素湯放在他的床前,檢查他的腳鐐,敲敲那些鐵件。這人每晚要帶著他的大頭狗來巡查兩次。

德納第曾得到允許,把一根鐵扦似的東西留下來,好插住他的麵包釘在牆縫裡,“不能讓耗子吃了。”他說。由於德納第經常受到監視,便沒有人覺得這鐵扦有什麼不妥。直到日後大家才想起有個獄卒曾經說過:“只給他根木扦會更妥當些。”

早上兩點鐘換班時把一個老兵撤走了,換來一個新兵。過了一會兒,那個帶狗的人又來巡查,除了感到那“丘八”過於年輕和“那種鄉巴佬的樣子”外,見並無異狀,也就走了。過了兩個鐘頭,到四點,又該換班,這才發現那新兵倒在德納第的鐵籠旁邊睡著了,象塊石頭。至於德納第,已不知去向。他的腳鐐斷了,留在方磚地上。在他那鐵籠的頂上,有一個洞,更上面的屋頂上,也有一個洞。他床上的一塊木板被撬掉了,也許還被帶走了,因為日後始終沒有找到。在那囚牢裡,還找到半瓶迷魂酒,是那兵士喝剩下來的,他已被蒙汗藥蒙倒,他的刺刀也無影無蹤。

當這一切都被發覺時,大夥兒都認為德納第已經逃遠了。其實,他只逃出了新大樓,並未脫離危險。他的越獄企圖還遠遠沒有實現。

德納第到了新大樓的屋頂上,發現普呂戎留下的那段繩子,還掛在煙囪頂罩上面的鐵條上,但這段繩子太短了,他無法象普呂戎和海嘴那樣,從巡邏道上面逃出去。

當我們從芭蕾舞街轉進西西里王街時,便幾乎馬上看到右手邊一小塊骯髒不堪的空地。這地方,在前一世紀,原有一棟房子,現在只剩下一堵後牆了,那真正是一棟破房子的危牆,高達四層樓,豎在毗鄰的房屋之間。這一 殘跡不難辨認,現在人們還能望見兩扇大方窗在那上面,中間,最靠近右牆尖的那扇窗子頂上還橫著一根方椽,這是作為負重的擱條裝在那上面的,已有蟲跡。過去人們透過這些視窗可以望見一道陰森森的高牆,那便是拉弗爾斯監獄的圍牆,牆頭上便是巡邏道。

那房屋被毀以後,留下一塊臨街的空地,有一半由一道有五根條石支撐著的柵欄圍著,柵欄上的木板已經朽爛。柵欄裡隱藏著一間小木棚,緊靠在那堵將倒未倒的危牆下。柵欄上有一扇門,幾年前,門上還有一根插銷。

在早上三點過後不久,德納第到達的地方便是這危牆頂上。

他是怎樣來到這兒的呢?誰也說不清。也很難理解。閃電大概始終妨礙著他,也一直在幫助他。他是否是利用了那些蓋瓦工人的梯子和腳手架,從一個房頂逃到一個房頂,一個圈欄跨到一個圈欄,一個間隔又一個間隔,先是查理大帝院的大樓,再是聖路易院的大樓,巡邏道的牆頭,從這裡再爬到這破房子上去的呢?但是在這條路線上,有許多銜接問題無法解決,看來不大可能。他又是不是把他床上的那塊木板當作橋板,從氣爽樓架到巡邏道的牆頭,再順著圍牆邊,趴在地上,繞著監獄爬了一圈,才到達這幢破房子的呢?但是拉弗爾斯監獄的這條巡邏道的牆起伏不平,時高時低,在消防隊營房那一帶,它低下去,到了班家宅子,又高起來,一路上還被一些建築所阻斷,靠近拉莫瓦尼翁府邸那一段的高度便與對著鋪石街那一段的高度不同,處處都是陡壁和直角,並且,哨兵們也不會看不見一個逃犯的黑影,因此德納第所走的路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