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無悲無喜,我卻無法像他那般的淡定如常。
我想起葉歡學長在電影院黑漆漆一片的時候,對我說,阿斬,你和他不會有結果的。
他剛說完,身後射來的那道光,就從我們上空掃了過去,光線之中我看見灰塵飛舞,我很久沒看到這樣老式的放映廳了,在這樣的地方,看的
不是電影,而是歲月流逝的滄桑。
那時那刻,學長的話,讓我心涼了半截。
如今,終於明白了他的話,剩下那半截,也涼了。
我又想起了艾尋歡他似是有意卻又無心的說,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了,我的天后,你也要記住,我就在你的身邊,以某種特別的角度看著你呢。
這一次他離開,他不會再對我說,“等我回來。”
因為我們都知道,再回來就只有一副棺木,艾家和廖家那樣的世家,8%那樣一筆家財,足以讓艾尋歡每一個細胞都消失。
他是回不來了。
但我仍舊願意聽聽他的計劃,我仍舊在期待著他的變化。
他長長緩了一口氣。
“我以為父親走了,我了無牽掛,塵歸塵,土歸土,死鬼活貴,差的只是一口氣。可是沒有想到,我身邊有了你……”
“然後?”
“然後我決定,善待自己。”
“。。。。你騙我!你說過就算有一天你不在了,你也一直在以特別的角度在看著我。”
“這句話還沒完。”艾尋歡狡黠地眨了眨眸子,“下半句是,所以你別妄想趁我不在和別的男人勾搭,會死的很慘的。”
“艾尋歡,我隨時歡迎你來捉姦。”
我終於嗆出一口眼淚來,混雜著無邊的笑意,和一串晶瑩剔透的大鼻涕。
他在我面前的桌上,放了兩張照片。照片拍攝的都是我的屋子我的床,以及我和艾尋歡。
一張是給大眾看的,被PS成了遊輪狂歡。
一張是給廖東昇看的,在廖東昇辦公桌和我老爸門板上各一份。
第一次,他蹭著了火,第二次,他開了槍。
如今他才肯承認,拍第一張照片的時候,他就已經下定決心要辦了我。
忍了二十來天,終於還是辦了。
這已經是男人這種禽獸最優雅的忍耐。
“第一張是為了封住悠悠之口,第二張是為了敲開廖老爺的大門。”
“廖老爺對我的風姿也感興趣?”
“相當。”
我看了看葉歡學長,他一絲不苟地端坐著,眼睛有意識的在迴避著桌面上那兩張照片,也在自動過濾著我們二人對他父親大人的調侃。
“元旦放假,我們去美國怎麼樣?”
“手續來不及了吧。”
“找個熟人,簽證應該不成問題。”
“我連護照都還沒有呢,大哥。”
艾尋歡立馬皺起了眉頭,扭著頭看著葉歡學長,“能借你的私人飛機一用麼?”
“我看沒有這個必要,我已經得到訊息,我父親元旦一過就會過來視察。”
“看來,這張照片的作用比我想象的還要好。”
“離最後期限越來越近了,我想家父也不希望這個最後關頭出了紕漏。”葉歡學長敲打著桌子,掩飾不住自己的緊張,“尋歡,你一定不能再任性妄為了,你要永遠記住,只要我還在,你就沒事,不要做出我不能挽回的事情來,永遠不要和家父頂撞。”
“頂撞的話,我就不會洩出照片去了。”艾尋歡笑了笑,“我也是婉約派的。”
“那我們需要做什麼準備麼?”
“不必。”艾尋歡又故弄玄虛起來,“自有人會去做準備的。”
葉歡學長抖抖衣服,站了起來,窗簾拉開一人寬的距離,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庸碌匆忙的城市,“既然已經撕破臉,也就不必再給他面子。”
他轉身看著我們,微微一笑。
“大幹一場吧。”
12月30日臨下班前,整個歡場沸騰了。
盛世集團董事長廖東昇為了表彰歡場面市幾個月以來取得的優異成績,特別在2011年1月來歡場考察工作。
歡場嚴格說來還不算是個建制完備的子公司,還沒有設立總經理,只有廖凡,艾尋歡和葉歡學長,這三個總監撐著門面。
其中,核心組組長廖凡,已經越俎代庖總經理一職許久,公司上下已經都把他當做不穿龍袍的萬歲爺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