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們時常在宋仁宗面前因為國家大事爭吵不休,有時候甚至動手相搏,宋仁宗從來都是一言不發,毫不怪罪,程思遠就想做這麼一個縣委書記,讓大家敞開心扉,有話直說。
程思遠聽到顧建軍有個建設中俄商貿交易城的想法,心裡一動,儘管這個想法大膽了一些,如果能贏得省市的支援,未必就是天方夜譚,那樣的話,松江縣就有救了,這幾天要找顧建軍詳細談談,如果時機成熟,可以向市委彙報。
文淮山和顧建軍的話越來越不投機,眼看著要談翻了,程思遠知道,這時候他應該說話了:“兩位喝喝茶,不能只說話不喘氣啊,你們說的都有道理,我比較傾向於建軍的看法,松江縣就剩下這麼一根救命稻草了,必須要管好用好,絕不能從咱們手裡流失,為了一個未知的專案不值得付出全縣的代價,雖然我們是人民的公僕,歸根到底是為人民服務的勤務員,可是換個角度,我們也是松江縣能夠說的算的主人,我們的一個決策做出來,直接關係到全縣的生計大事,不得不慎重,不得不謹慎啊,失之毫釐,差之千里啊。絕不能做在重大問題上拍腦門定事,拍大腿喊後悔,拍屁股走人的‘三拍’幹部。”
文淮山目不轉睛看著程思遠,心想,我難道是看走了眼,程思遠平時言語不多,很少直截了當地表明自己的態度,我每次彙報工作,都是支援和信任,今天這是怎麼了?
面對程思遠的鮮明態度,文淮山的口氣也有點不客氣:“書記,看來我們都要進一步解放思想,更新觀念了,看看全國各地經濟發展的形勢,我們可要落後了,等到招商引資任務完不成,工資都發不出去的時候,我負不了這個責任。”
“淮山、建軍,解放思想的前提是什麼,那就是實事求是,我們不能因為一己之私,為了所謂的政績,就能拿松江縣的命運開玩笑,我們作為**人,作為執政者,必須要保證松江縣這艘船始終沿著正確的方向行駛,任何存在坑害松江縣利益的想法都不能有,不要有,我們做出的一切決策,都要緊密結合松江縣的實際,皎月集團提出的條件過於苛刻,而且有些條件現在看就傷害了松江縣的根本利益,不拿稅收說事,我們的最終收益在哪裡,我們難道僅僅是為了贏得上級領導的讚譽,這樣的政績我不要。”程思遠正色道,“請淮山和建軍再找皎月集團談談,我的想法是土地出讓金必須他們全額出,縣裡不能返還,將來在稅收裡縣裡留成部分可以給予一定比例的返還,也不能超過三年。你們再核算一下剩下那幾百戶拆遷補償款的額度,可以雙方商談後再定承擔比例,如果皎月集團還是堅持原來提出的那些條件,我們可以義正言辭的回覆接受不了。”
文淮山看程思遠已經亮出了自己的態度,再多談也無益,就和顧建軍悻悻的離開了。
下午,程思遠只帶著縣棚改辦常務副主任郭明志和秘書小高去了騰空出的土地現場。幾萬畝的土地一片狼藉,還沒做進一步的平整,被拆遷的房屋留下了高矮不一的牆體,東倒西歪,生活垃圾到處都是,已經無路可走。政府為了圖省事,房屋拆遷都承包給了幾家縣拆遷公司,他們雖然是義務拆遷,只獲取拆遷房屋中扒出的木料、暖氣管片、金屬質地的生活用品等這些殘值,收益非常可觀,但拆遷的質量很差,很多房屋抽去了房梁後,依然歪歪斜斜的站在那裡,並沒有推倒到位。程思遠和郭明志都一言不發,心情都很沉重,郭明志早就料到了這種拆遷的結局是這樣,但是縣長文淮山堅持採用市場化運營模式來拆遷,又缺乏必要的監管,拆遷公司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為了錢,他們才不管這樣拆遷留給後期的土地平整帶來的巨大成本。
程思遠苦笑著問郭明志,又像在自言自語:“這三萬畝的土地平整得需要多少錢啊,這些房屋已經釜底抽薪了,再讓拆遷公司回來重新來過,他們在沒有利益的驅動下,還能回來嗎?拆遷公司在運作過程中,你們簽訂拆遷合同,有沒有現場指導、後期驗收的程式啊?”
郭明志搖搖頭:“市場化運營是個新事物,缺乏必要的經驗,合同簽了,但是約束的條款也不全,當時我倒是提醒淮山縣長派人現場監督,但人手不夠,也就放之任之了,在這項工作上,我負有責任,請書記批評。”
郭明志只不過是棚改辦的常務副主任,正科級幹部,主任是常務副縣長顧建軍掛著,但無暇顧及,郭明志才是棚改辦的實際負責人。
郭明志不惑之年撿了這麼個苦差事,紀檢監察天天查,弄得像過街的老鼠,領導天天批,百姓日日罵,可以說苦不堪言,練就了一身認錯的本領。
當時郭明志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