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黎宥接著說:“生剝金丹是兇手一直以來作案的規律,他應該是為了些不可告人的目的,需要收集從未死之人身上剝得的金丹。至於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殺害南公子,我認為,可能是因為若與南公子正面打鬥起來,極有可能被人發覺,或是不敵南公子。”“可是,要趁我兒不注意劃破脖子又豈會是易事?”南挽坪說著,猛然一驚,急忙喊道,“來人,把送飯的那個小童帶來!”“其實很容易,下個藥就能辦妥了。”黎宥輕聲補充道。南挽坪看向黎宥,眼神帶著些考究,道:“黎公子是怎麼發現我兒脖子上的傷的?”南挽坪的這句疑問,道出了在場所有人的懷疑,南柯脖子上的刀傷被繩子的勒痕給覆蓋,需要極仔細去看才能發現,而黎宥卻是在近距離觀察前就有所察覺,這是怎麼做到的?黎宥抬手指了指橫樑上的長繩,說:“若是因腹部的傷而亡,這繩上,怎會有血跡?”眾人順著看向長繩,果不其然,能看到一處有殷紅色的血。“所以,在下認為,南公子被人下藥迷倒,但意識尚存,再是割喉,彌留之際被人剝去金丹。”黎宥一點點將自己的猜想串連了起來。話音剛落,一名南家弟子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對南挽坪說道:“師父,那名送飯的小童,已經投井自盡了。”“什麼?帶為師過去!”南挽坪怒吼一聲,紅著眼大步走了出去。眾人忙急步跟上,來到南家一處邊角院落裡的一口井旁,那名小童泡發了腫脹的屍體已經被打撈了上來,但明顯已經沒了任何生命跡象,看樣子,在告知南挽坪南柯的異常後便投入了井中。畏罪自殺?或者,他是要隱瞞什麼?“南熙!”“是,師父。”一名南家弟子應聲而出。“去嵐樓,把聞魂鈴拿來。”南挽坪吩咐道。“是,師父。”南熙愣了一下,即刻跑開了。聞魂鈴,是南挽坪的出名之作,據說可以將死亡時間在一日之內的魂魄強行召回問話。南挽坪這是要將小童的魂魄召回,把事情經過問清楚。不久,南熙便捧著一個一尺長的鐘架跑了回來,鍾架上從小到大整齊地擺了一排金色鈴鐺,這便是聞魂鈴。南挽坪接過聞魂鈴,將其放置在小童屍體的旁邊,隨後便盤腿坐下,閉上眼,嘴裡念著咒語,緊接著,聞魂鈴便無風自動起來,“鏗鏗鏗”的聲音,令人陡然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之感。“鏗鏗鏗”了許久,小童的魂魄悠悠晃晃地從地上冒了出來,保持著他死時的模樣,水腫、慘白的身體,無力地低垂著腦袋,就這麼站著一動不動。南挽坪在南熙的攙扶下站起身,沉聲問道:“阿林,是你給大少爺下藥的嗎?”阿林無聲地點頭。“是你割破大少爺的脖子嗎?”阿林依舊點了點頭。黎宥猶豫著走上前,輕聲問道:“阿林,剝金丹的是不是你?”此言一出,阿林的身體劇烈抖動了起來,他猛地抬頭看向眾人,直勾勾的眼神只是看了一眼便再次垂下,眾人根本來不及辨認他看的是誰,南挽坪欲開口繼續詢問,阿林卻一瞬間著起了藍色的火焰。就在突然升騰起的火焰要燒到離得最近的黎宥身上前,一隻手將他及時拉開了,下一刻,黎宥便撞進了一個懷抱中。“可有燒到?”“三三師兄,沒沒燒到。謝謝。”僵硬片刻,黎宥慌忙推開簡言之,踉蹌著退開好幾步,結結巴巴地回道。看著自燃魂魄,變成一團藍色魂火的阿林,黎宥內心的不祥預感更甚了。 覆雲之爭(終)三日後,三大仙家的掌門人陸續趕到了君夢城。南挽坪當即邀三位掌門與夜夙詳談近日發生的事。 “諸位掌門,自‘覆雲之爭’開始以來,不斷有仙家弟子慘遭殺害,包括犬子。”南挽坪說著,深吸口氣,看了眼夜夙,“當初各位一直疑惑老夫為何要堅持讓鬼暝澗加入此次的‘覆雲之爭’,今日,老夫便將原因告知各位。”頓了頓,南挽坪繼續說道:“其實,在‘覆雲之爭’之前,老夫就收到訊息,得知許多小家族的仙修被人生剝金丹,於是老夫便派出人手暗中展開調查,經過一番周折,發現了蛛絲馬跡,可想要順藤摸瓜找下去,卻一無所獲。”“這和鬼暝澗又有何關係?”雷晉晟開口打斷道,“能做出此等喪盡天良之事的,難道不應該首先懷疑鬼修嗎?”聞言,夜夙卻是一臉無所謂地喝了口茶,並沒有做任何辯解。倒是簡修瑾開口說道:“琅烽尊此言差矣,雖說夜城主的修煉方式與我們不同,但也不能斷言做出此事的必然就是鬼暝澗的人,此事還有待詳查。況且,霧靖尊會讓鬼暝澗的鬼修加入此次‘覆雲之爭’,必然是能夠保證兇手並非夜城主手下的人。”南挽坪點點頭,說:“正如安霽尊所言,老夫確實能夠保證此事並非鬼暝澗之人所為。先前,在探查那些仙修被剝金丹的時候,老夫曾與夜城主偶遇,發現夜城主竟也在調查此事,交談過後,得知鬼暝澗居然也有許多鬼修慘遭毒手。”“單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