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享受安靜祥和氛圍中長眠。
內牆是宗廟正牆,要是在這上邊打洞,一時三刻就能和劉邦的牌位會面;外牆是輔牆,延伸很長,和生活區域多少有些交叉。
內史府就處在這個交叉點上。晁錯也正是在這個活動區域開的洞。但不管怎麼說,晁錯這次是闖禍了。
聽皇帝下逐客令,晁錯有些絕望,如果老大不幫忙說話,自己可真要玩完了。可沒辦法,畢竟是自己理虧。就在他顫顫巍巍準備起身時,劉啟又開口了,“以後行事,不可大意。”
聽了這句話,晁錯心裡有譜了。他是個聰明人,曉得劉啟這句話含義。懸在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了。他磕個頭,行了禮,輕輕地退了出來。
出的宮門,重重地喘了一口氣:申屠嘉,早朝上見吧!
時過五更,天未大亮,群臣已陸續湧進了承明殿。隨著一聲“皇帝駕到”,百官參拜,早朝開始了。
先是幾個人向皇帝彙報了幾件不疼不癢的事情。要在以往,晁錯是比較熱心的,說不定早開口說話了。可今天些心不在焉,根本沒聽清楚別人都說了些什麼話,而是盯著申屠嘉,緊張地等他站出來發飆。可申屠嘉卻出奇的平靜,似乎今天根本就沒什麼舉動。
大家彙報的差不多了,大殿裡出現一個短暫的寂靜。而晁錯的心卻高高地懸了起來,冷汗直冒。
而就在此時,御史大夫陶青也有點站不住了,他急不可耐地看著申屠嘉,暗想:你再不站出來參晁錯一本,那我成翻閒話的“小人”了,偷雞不成蝕把米,我可就虧大了;難道給晁錯帶的話走漏了風聲,讓這老頭改主意了?
劉啟也很納悶,晁錯昨天半夜三更跑來向自己求救,不應該是空穴來風,何以會如此平靜?況且申屠嘉今天也表現反常,以往唾沫橫飛、高談闊論的,今天竟然閉著嘴半天不說話,耐性如此好,有點出人意料。他把身體前傾,扶著案角,看了一眼申屠嘉,然後開口了,“諸臣若無事,退朝吧。”
皇帝剛說完,就突然傳出一個聲音:“臣有本要奏!”申屠嘉應聲而出,站到了大殿的中央。
陶青微微一笑,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只要你開口,我的機會就臨近了。
而晁錯卻更加緊張起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
第十七章 削藩大略—第七節 密謀(三)
有意思的是,就在申屠嘉和袁盎抓耳撓腮地“從長計議”時,晁錯很配合地捅了個簍子,讓那兩位千方百計在他身上挑毛病的仁兄,終於找到了突破口。真可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晁錯捅的簍子是這樣的。
他的府邸在未央宮之南,內史衙門(上班場所)在未央宮東南側,兩地直線距離也不算太遠。可內史衙門只有一個門口,且門朝東開。要說這也沒什麼大不了,多拐個彎就到了。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彎,讓晁錯覺得很不方便。
的確挺不方便,蕭何當初建造未央宮時,遵循的原則是“高大上”,所有房屋參差佈局、稜角分明,道路也圍著建築拐彎抹角。這種佈局,看著很氣派,但真要提兩腿往裡邊走,會讓你在直線距離很近的兩地,七扭八歪地繞上大半天。
晁錯目前的年齡要說不是太大(44歲),但讓他天天遛彎,還是很不樂意的,若逢皇帝召見,更讓他受不了。為提高辦事效率,縮短上下班距離,晁錯幹了件自認為非常成功的事——經過精心設計,為內史衙門開了個南門。
朝廷的衙門絕不像小民百姓家的幾間茅草屋,怎麼著也得有個圍牆。為了配合這個南門,晁錯更有創意地在圍牆上打了個洞。實際上不止一個洞,最起碼“新幹線”上所有“釘子戶”都得挨個拔一拔,若不然,晁錯的這個天才的創意也是白搭。
要說這也沒什麼大不了,做為皇帝的近臣,拔幾個“釘子戶”也不算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就在晁錯悶著腦袋拔“釘子戶”時,一雙眼睛正默默地注視著他,“兄弟,你賣力地拔吧,等你拔完‘釘子戶’,就該輪著我拔你了。”
晁錯搞完這項“巨大”工程後,愜意地踩著自己的這條“新幹線”上班了。
遠處,袁盎望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陰陰地笑了。當背影漸漸消失於眼簾,袁盎扭頭向申屠嘉府上而去。
機會,就在這條“新幹線”上。
也許大家會疑惑,晁錯給自己的辦公樓開個門,捎帶在幾道圍牆上打個洞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何以會成為袁盎的機會?
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