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亂挑老闆。”尼克認真地說,“船長每個月都按時足額髮餉的。”
紅鬍子放聲大笑,寬厚的胸膛隨著爽朗笑聲一起一伏,那若有若無的敵意就這麼消失了。尼克捏鐮刀捏的發白的指關節,也慢慢鬆了下來。
“尼克是吧?喜歡無花果乾?”伊薩克笑道,“過來走廊這邊坐著,一起吃幾塊點心,我給你講個四兄弟的故事。”
四兄弟的故事
在一片湛藍的海域上,有一個富饒美麗的小島。島上住著一戶泥瓦匠,生了四個紅頭髮的兄弟
(尼克:是希臘的萊斯沃斯島吧?船長就是萊斯沃斯島出生,我聽說那裡產的橄欖油和葡萄酒棒呆了,你直接講巴巴羅薩四兄弟就是了嘛。
伊薩克:你怎麼這麼聒噪!雷斯難道沒教過你,聽一個船長講話時必須保持安靜?
尼克:可別的說書人都要求觀眾烘托氣氛的
伊薩克:那就閉上嘴,只用崇拜的目光看著我!
尼克:哦)
泥瓦匠家裡人口太多,石頭一樣硬的黑麵包都不夠吃,但四兄弟卻生的一個比一個結實強壯。他們打漁,燒瓦,幫村裡的闊佬蓋房子,靠自己的雙手賺錢餬口。過了好幾年,最小的孩子出生了。那是個可愛的紅頭髮小姑娘,家裡唯一的女孩兒。
沒過兩年,泥瓦匠和他老婆就陸續病死了,四兄弟借錢埋葬了父母,成為家裡的支柱。其中最有耐心的是老三,所以照料小妹妹的責任就落到他身上。
小姑娘越長越漂亮,臉蛋像蘋果,頭髮跟著了火似的那麼紅。四個哥哥都是以一頂十的打架好手,村長的兒子也不敢欺負她。她那麼活潑好動,常常光著腳亂跑,在沙灘上留下一串串小腳印
男孩們逐漸長成男子漢,家裡的日子也漸漸好過了。四兄弟一起偷偷攢錢,想給妹妹辦一份好嫁妝。村裡人都說這一家要闊起來,小姑娘才剛十二,就有人上門提親。
所有人都以為往後的日子會越過越好,誰知道仁慈的主就看不得子民幸福無憂。小島本來是纏頭巾的東方人的地盤,但有一天,一艘載滿白面板西方人的船來到了島上。他們砍倒橄欖樹,夷平葡萄田,砸毀海邊上站立了上千年的老神殿。
沒人敢管,他們有火槍,有大炮,在小島上橫行霸道。天下作惡的人從來不少,大家都知道忍忍就能繼續過活,連四兄弟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有一天
有一天小姑娘去海邊曬漁網,被一個船上的白面板無賴盯上。她哭著跑回家,裙子上都是血。四兄弟抄了刀子去理論,可那無賴是船上有頭有臉的官老爺,老三當場中了一槍。
再能打,他們也只有四個人。沒有槍沒有炮,四兄弟知道打不過。小姑娘擦了淚,不肯再讓哥哥們去拼命。紅頭髮一家就這樣咬著牙從村裡搬走了,到另一個島上過活。
講到這裡,伊薩克就閉口不言了。尼克等了一會兒,問:“這好像不是故事的結局。”
“不是。”伊薩克慢慢地道,“結局是小姑娘死了。才一次,她就染上梅毒。頭髮掉光,鼻子都爛沒了。死的時候,她還沒變完聲。”
空氣跟著沉默了。半晌,尼克問:“那是西班牙人的船吧。”
“沒錯。”伊薩克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那個無賴就是西班牙任希臘海域的總督助手。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他舒舒服服死於酒後落水。”
尼克深有體會,悶悶地道:“官老爺和有教職的普遍喜歡小孩兒,也不知是為什麼。”
伊薩克冷笑一聲,“這群混蛋從精神到身體都陽痿,有經驗的女人是看不起他們的,他們就欺凌沒能力反抗的孩子,從而尋找那點可憐的自尊心。”
尼克想了想,覺得這話確實有那麼點道理。
“不過我聽水手們講得故事版本不太一樣,他們說得是四兄弟把妹妹獻給了海神,才得到無敵的好運和財富。”
“這麼說也差不多吧。因為那個病,陸上的不讓埋進墓地,我們只能把塞西莉亞火化了灑在海上。一腔子火沒地方撒,我們四個用給她攢的嫁妝錢買了條小船,乾脆扯開大旗入黑行。”伊薩克嘆了口氣,頗有些滄桑的樣子。“好多年前的事了,如今老二和老四都走了我本以為雷斯會有很多孩子的,他最喜歡孩子,再聒噪難纏的小娃兒到他手上,都乖得跟小貓一樣。”
“真難看出來。”尼克撇撇嘴,“只見過被他鞭子抽過一頓的傢伙,跟小貓一樣乖。”
紅鬍子三番四次強調後代問題,尼克還是好心幫自家船長解釋了一句:“船長是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