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璇陽氣得在外頭抱著胸走來走去,他的眉頭緊鎖,嘴裡一直喃喃著要把龍傾寒給滅了,然而,沒多時,只聽裡頭傳來了一絲悶哼聲,瞬息又靜了下來。
心裡一個激靈,傾寒出事了!腦中剛萌生起這個想法,鳳璇陽便驚詫地衝到了門前,揮掌打斷了裡頭的門閂,便衝了進去。
進門後,便瞧著龍傾寒臉色蒼白,嘴角掛著一絲血跡,正攀著腿,捂著胸口輕喘。
“傾寒!”即便生再多的氣,但畢竟是自己的戀人,鳳璇陽此刻見之,又怎會不急,旋即他便衝過去,摟著龍傾寒,急切地道,“你怎地了。”
然而,怵地一指點上,鳳璇陽的動作便僵在那裡了。
龍傾寒抬手拭去嘴邊的血跡,伸手重重一點鳳璇陽的額頭,鳳璇陽便“砰”地倒了地,只餘嘴巴在動來動去地洩憤。
“你不是想進來麼,如今進來了,便好好的在地上睡上一覺罷。”龍傾寒收回腿,撫了撫心口,掀起被子便翻身睡下。
他閉緊了雙目呼吸吐納,然而洶湧燥亂的血氣仍舊朝他腦袋上湧去。方才運功練功時,他忽地心口一疼,氣息紊亂起來,打亂了他全身的氣脈,渾身似被萬蟻啃咬一般的疼痛。眼見鳳璇陽進來,一來他不忍讓鳳璇陽擔心,二來依鳳璇陽的性子,必會幫他運功療傷,他又怎會願意。鳳璇陽每用一次功,便意味著壽命又減一分,他豈會樂意,他寧願自己忍忍疼,過一會兒,便過去了。
可是,他竟沒想到這痛楚竟無法消散,疼得他冷汗直流。
“嗯……”再抑制不住地吟了出聲,他蜷起了身子,咬緊牙關,暗中運功,豈知越是運功,他越是疼痛,強烈的痛楚在他的四肢八骸裡流竄。
一雙手適時地伸了過來,將他溫柔抱起:“你啊,總是喜歡勉強自己。”
耳邊是熟悉的溫柔腔調,只覺似一縷溫暖的和風,將他體內的痛楚都拂了開去。
他軟軟地靠在鳳璇陽的懷裡,感受著背後運起的功力,將其容納進自己的體內,平撫躁動:“你怎地解穴了。”
“嗤,你那又不是何獨門點穴法子,本座隨便一衝便衝開了。”話雖說得輕鬆,但龍傾寒卻聽到了其中的艱澀,想來鳳璇陽心急之下,強行衝開穴道,使得他自己的身體也有些不適起來。
“你瞧你,何事都勉強自己,不告知本座,還點本座的穴。你瞧,現下本座為了解穴,強行運了功,這不,命又短了幾年。”
龍傾寒一怔,身子不安地扭動起來,但很快他又被鳳璇陽唬了下來:“別動,再亂動出了岔子,本座又得短命幾年。”
龍傾寒眼裡流過絲絲微光,苦澀地道:“璇陽,你說我,你自個兒不也是如此麼,任何事都瞞著我,不同我說,在你心裡,你當真有將我當做你的心上人麼。”
鳳璇陽驀然沉默了,他緊了緊懷抱,良久,才緩緩地將壓抑許久的話吐出:“非是我不說,而是我不知該從何說起,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秘密,我不說,亦是為著你好。傾寒,可否莫再問了,我何事都不求,只求你,信我。”
龍傾寒目光微動,淡淡斂下:“好,我信你。”哪怕你……哪怕你喋血江湖,傾覆天下,我也信你。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口,有些話,只需放在心底,自己知曉便足夠了。
前生,為了所謂的武林道義,他與鳳璇陽反目,如今,縱觀“魔月”之事來看,有些事情有許會有隱情,他已非當年那個一心只看著正魔兩道的龍傾寒了,如今他不求鳳璇陽為他放下屠刀,只求鳳璇陽莫要將兩人兩人的處境弄至不可迴轉的局面。
只因,若正魔復又至勢不兩立的局面,龍傾寒雖可與鳳璇陽相處,但龍少主卻不能與鳳教主相守。
鳳璇陽沒有答話,他知曉龍傾寒的擔憂,他緩緩地收了功,摟緊了龍傾寒道:“我會注意的。”他頓了頓,有些猶豫地張了張口,但話到了嘴邊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你可是想問,若果你我對立,我可會殺你?”即便沒看到鳳璇陽的臉色,龍傾寒也猜出了個大概。
鳳璇陽一怔:“是。”
“不會,我不會殺你。”龍傾寒慘然一笑,復生前的悲劇他不會重演,若果鳳璇陽當真喋血江湖,他只會視而不見。若因此而使得兩人的處境到了不可調和之地,他只會將自己的命送到鳳璇陽手裡。
鳳璇陽心裡湧上一片暖意,他伸手覆在龍傾寒的雙目,輕柔喚道:“睡罷,下次切記,莫在動氣時練功。”
“嗯。”龍傾寒淺淺一答,動身尋了個舒服的姿勢,便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