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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著司季夏,她知他心裡必有疑問,只是從不問出口而已,如同她一般。

“我……只有一個問題想問阿暖姑娘。”司季夏並未看冬暖故,而是微垂著眼瞼看方才灑在桌上的小攤水漬,“然若是阿暖姑娘覺得不便回答的話也無妨。”

“公子但問無妨。”冬暖故微微一笑。

司季夏有些微的沉默,而後才抬眸,看向冬暖故,“那日到府裡來道是可以救小王爺的紅衣遮面姑娘,可是阿暖姑娘?”

冬暖故眸子裡有詫異一閃而過,隨後捧起茶盞,輕輕呷了一口,讓鼻尖口裡都滿是桂花的清香,只聽她淺笑道,“公子既然會問這樣的問題便證明公子心裡已經有了答案,既已有了答案,還需要我回答麼?”

司季夏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似乎這個從她嘴裡說出來的答案於他來說很重要。

冬暖故呷了一口茶後沒有將杯盞放到桌上,而是捧在右手手心裡,只見她慢慢抬起左手,掌心向上,微曲起食指輕輕叩了叩桌面,旋即一條紅色的小蛇從她袖口鑽出,安安靜靜地盤在她的手心裡,腦袋則是繞在她的拇指上,衝著司季夏吐著信子。

冬暖故這才抬頭對上司季夏的目光,嘴角淺笑未變,“這個答案公子可還能接受?”

小蛇背上的紅斑顏色很暗,襯得它的信子卻極為腥紅,司季夏放在膝上的手驀地一緊,卻又倏地一鬆,心底驀地一縷縷細細的暖流淌過,令他看著冬暖故的目光也慢慢變得柔和。

她那麼做,是為了他吧,若非如此,那日她為何非要讓人請他到前廳一趟,若非如此,她為何非要餘氏給他下跪才給小王爺解毒,便是她為何要在月季花盆上做手腳使得小王爺臥床不起不省人事,或許也與他有關吧。

從沒有人會覺得他所受的有何不該有何不當,沒有人會站出來為他說上一句話,更枉論有人會站出來為他與別人起衝突,她是除了殿下之外的第一人。

他與殿下相識十年,也只在昨日殿下才會表露出為他到前邊討個說法的情緒,卻也只是討個說法而已,而她與殿下不一樣,他與她相識時間短不說,她為他做的,不僅僅是討個說法而已。

她……真的是個與眾不同的姑娘,也是個讓他不敢多看一眼的姑娘,因為她太過美好,每每一撞上她的視線,他總會莫名慌亂。

冬暖故以為司季夏會震驚會詫異甚或嫌惡都有可能,就算他沒有表露出這樣的神情,至少也會問她為何要這麼做,然怔愣的反是她自己,因為司季夏接回答她的話。

他說:“多謝阿暖姑娘。”

不是斥責不是詫異更不是嫌惡,而是一句“多謝”,語氣裡少了幾分涼淡,多了幾分溫和,讓冬暖故聽著有些奇怪,又有些想笑,更多的是高興。

畢竟所有見過她與蛇為伍的人不是面露恐慌就是震驚害怕或嫌惡,便是前世與她最親近見過無數次她調教大小蛇的兄弟,在每一次見到她身上或手上繞著蛇時眼底還是會難掩嫌惡,那時她自認無所不能,卻是從未想過他們眼裡的嫌惡很多時候不是因為她身上的蛇,而是因為她本身,他們嫌惡的,是她。

只是當她明白過來時,所有的事情都已是前世雲煙,再與她無關。

這一世她只想做個尋常女人,玩蛇這種人見人惡的事情,她還是自己自娛自樂就好,畢竟冷血動作天生就是讓尋常人難以接受的,更何況還讓這些東西在人身上扭動。

若非司季夏已經猜得到她就是那個紅衣女子並已經挑明瞭問她,冬暖故覺得,這件事或許她會藏一輩子的,也並非她有意隱瞞,只是覺得沒有挑明的必要,一件會惹人嫌惡的事情,不會有人故意去提及它,她也一樣。

可司季夏的答案卻是她意想不到的,他的眼裡沒有絲毫詫異更沒有絲毫嫌惡,有的只有淡淡的溫和,溫和得就好似在對她說他不覺得她是個奇怪又讓人嫌惡的人。

冬暖故將茶盞端到嘴邊,又呷了一口,茶水很燙,氳起的水氣氤得她的視線有些模糊。

沒有人知道前世的她從小就是個孤兒,她擁有的一切都是她在生與死的邊緣用血和命拼來的,她沒嘗過親情和溫暖的味道,她嘗過的味道只有血,她不知道什麼叫愛不知道什麼叫溫柔,前世的她也不需要這些,手下笑她冷血笑她木頭不無道理。

也正因如此,她這一世才想嚐嚐這些平常人生活的味道,她在左相府裡嚐到了六孃的慈愛,溫暖的,她以為離了六娘她便也離了這難得的溫暖,因為她沒有指望過她的相公及夫家會像六娘一樣待她,卻不想夫家與她所想無差,相公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