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回去後可別忘記服藥了。”朱棣斜倚在窗前的錦榻上,看著徐寧拾執行李。徐寧今日便要離開燕王府,回徐府去了。這些天藉著陪朱杞外出的藉口,徐寧在燕王府養了一陣的傷,如今能下床自由行走,自然要搬回徐府去了。
在燕王府養傷的這一段日子裡,徐寧過得挺“腐敗”的。一來謝氏定下的那些淑女路線的條條框框,在這裡完全不必遵守;二來她可以自在的和朋友來往。比如莫問、比如朱棣。這些在徐府之中,限於身份,徐寧並不能如此自由。因此,她也有些捨不得離開這裡。
“記得了。玉妍昨天還說了。”徐寧嗔怪道,“你們倆真是好囉嗦。”
朱棣笑道:“好吧,不囉嗦地問一句,你怎麼想起了三稜制?”玩笑的話語,嚴肅的語氣。
徐寧一怔,不知該如何回答,模稜兩可地說道:“以前見過,也記不太清楚。你喜歡的話,讓莫問給你多打造幾把呀。”
“還有什麼主意嗎?”朱棣懶洋洋地問道。今日休沐,不用上朝,所以他才能有時間來與徐寧告別。對於面前這個已看穿曾看穿他扶持客棧的心思的女孩,朱棣現在也不加掩飾了。
徐寧愣了一下,“什麼主意?”
“什麼主意都行。”朱棣並不苛求徐寧立刻回答,從初識時夜獄談律法,到日後軍中操練、私人通訊、千里眼等等,她已給了他太多驚喜。他不知道眼前這座恍如寶藏的人。還會帶給他什麼寶貝。
徐寧搖了搖頭,說道:“現在想不起來,以後有機會再說吧。對了,那個三稜刺好像可以裝在長槍上,不用時折起來。”她想起了抗日戰爭時的刺刀,便提醒了一句。
朱棣點點頭,笑道:“已經讓莫先生去製作環扣了,到時候直接套槍尖上。不用時折起。”徐寧吃了一驚,已經制作了?“原來你早就想到了。”徐寧佩服地看了他一眼,男人難道對武器就這樣有天賦嗎?
“對了,這裡有你一封信。”朱棣說著從懷裡摸出一封信,遞給徐寧。
“我的信?誰會給我寫信?”徐寧好奇地說道。來到大明雖然一年有餘,但是她所認識的人,大部分都來到了南京。難道是張慶夫婦?她頓時喜上眉梢,立時接了過來。
一抽出信紙徐寧便急急往落款處看去,只見字跡端正清瘦。正正簽了景清二字。“是他?”徐寧雖感奇怪,但也並未如何吃驚,畢竟相識年餘。朋友之間書信往來也正常。
景清在信中向徐寧詢問了近況。還關心了馬麗蘇的課業,說到張強和其他同窗都很想念馬麗蘇。徐寧看著書信上清如溪流的語言,眼前彷彿又看見了景清正直清秀的面容。她嘴角一彎,臉頰便爬上了一個熟悉的微笑。
“怎麼?誰的來信讓你如此開懷?”朱棣猶豫了一下,忍不住問道。
“是景清。你也認識的。”徐寧回了一句,又低頭繼續看信。在末尾,景清說了他因為將備考明年的春闈,已辭去了社學西席之位,近期內準備前來南京。
朱棣聽得是景清來信,眉頭微微一皺。又見徐寧欣然之色,便咳了一聲。說道:“此人來歷不明,你日後少與他來往。”
“來歷不明?”徐寧抬起頭,錯愕地看了朱棣一眼,“他是舉人啊。怎麼會來歷不明?應該都是在案學子啊。”
“徐寧,我記得他是陝西人吧?為何千里迢迢來濠村任一小西席?他不是舉人麼?便是在南京,想找個私塾教教,應也不是難事。為何他要去到濠村這個小村莊當個西席?”朱棣一直對景清的背景比較上心,甚至遣人打探過,只知他是陝西人氏,由中都提學使何知也親自舉薦之人,其它一概不知。
“大概是為了賺點學費吧?”徐寧想到了最簡單的理由。她也曾懷疑過景清在濠村任教的動機。但與景清接觸日久,徐寧便深知他性情正直,遇上不法事如鯁喉不吐不快,這樣性子的人,若說有什麼不軌目的,徐寧倒是有些不太相信。
朱棣見她臉上神情,便知她對景清深信不疑,心中不由有些氣惱,說道:“徐寧,你平時不是挺聰明的?怎麼這回卻想不通呢?若無目地,何須捨近求遠?”
徐寧見朱棣堅持看法,便搖了搖頭,說道:“管他呢,反正我認識的景清是個好人,他也沒有對不起咱們。而且,當日在鳳陽大街,他還救過我呢!”
朱棣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徐寧,難道在她眼中,好人便是對她好就行了?朱棣卻沒有想過,在他的思想中,又何嘗不是如此標準?
“對了,這民信局大張旗鼓地在各地建了起來,確實於民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