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誰呢?”徐寧坐在綠蔭下,咬著蘆管,吸著清涼的酸梅湯,仰頭望著滿天的星斗,暗暗痛恨自己當時看《明朝那些八卦》時,怎麼就沒多看一眼朱棣皇后姓名?否則今天也不用這麼忐忑,不知道繼續勸徐妙錦等著朱棣,是對還是錯。
徐寧機械地吸了一口酸梅湯,想著心事。若徐妙錦是朱棣的真命天女,自己這般堅定不移地勸說徐妙錦,那便是一番好意。若徐妙錦不是,自己這般堅持撮合他倆,會不會到頭來最終傷害了徐妙錦?若是如此,那麼自己真是好心辦壞事了,又如何面對徐家?
如今這複雜的情勢,將徐寧的心也弄得紛亂了。她用力搖了搖頭,想將一團糟的想法扔出腦海,“不管了,順其自然,朱棣,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搶也沒用!”
“阿寧!”一聲巨響,打斷了徐寧的胡思亂想。被同僚拉著玩樂了一天的徐增壽,走了進來。拉過藤編的搖椅,一屁股舒服地躺下,然後伸手撈過小方桌上另一罐飲料,美滋滋地喝了起來。
“今日休沐,你竟然沒去找公主,膽子越來越大了!”徐寧看見徐增壽,煩悶的心情頓時散去陰霾,嬉笑著調侃了一句。
“她又不在京裡。”徐增壽笑嘻嘻地表示了無牽掛,猛吸了一口,笑道,“她去浙江找溫柔去了。”
“什麼?怎麼不告訴我?我也想去!”徐寧惱怒地大喝一聲。這幾日想見朱棣見不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哪知公主竟然前往,徐增壽知道卻不吭聲,這闌珊處就這樣錯過了。想到這裡,徐寧氣不打一處來,一伸手猛地扭住了徐增壽的耳朵。
“哎呦!快放手。快放手!再不放手要成一隻耳啦!”徐增壽掙扎著拍打了幾下徐寧的手,叫嚷了起來。徐寧給馬麗蘇說過黑貓捕快的故事,徐增壽也曾聽過。所以便拿來取笑。
沒心沒肺的兩個人,登時鬧作了一團。
玩鬧了一會。兩人才嘻笑著各自坐回自己的椅子。徐寧長長舒了一口氣,將酸梅湯用力一吸,只覺得透心爽快。在偌大的徐府裡,只有徐增壽才能讓她完全放下心防開心地玩樂。只有在這時候,徐寧才感覺快樂是那麼簡單。
“阿寧,你有心事。”徐增壽看了看徐寧笑容滿面的臉。
“你怎麼知道?”徐寧緊張地撫了撫自己的眼睛,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阿壽什麼時候也學會扒窗了?“是我的沉靜的眼神太過憂鬱嗎?”
徐增壽鄙夷的看了徐寧一眼,一本正經地說道:“小眼透出的憂鬱較少,不太看得出來。”
徐寧揚手作勢欲打,徐增壽連忙喊道:“我說我說。你的酸梅湯都喝完了,你還吸個不停吶!你這個吃貨,若沒有心事,怎麼會連吃沒吃完都不曉得?”
“啊!”徐寧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飲料盒,發現確實是個空盒了。她尷尬地笑了笑。將它放到了桌上。
“阿寧,是不是大嫂又找你麻煩了?”徐增壽認真地問道。
“哪有啊?我這麼忙,哪有空見她?”徐寧不屑一顧地說道。
徐增壽抿了抿嘴,歉然說道:“大嫂嫁進咱們家十幾年了,每日為家裡操勞。性子難免護短一些。阿寧,委屈你多擔待她了。”
徐寧見徐增壽這般鄭重,心知他心裡過意不去,為讓他好受一些,於是滿不在乎地說道:“我知道了。你別擔心。我不會和她吵架的。”
徐增壽見徐寧表示不與宋氏爭執,正要展顏,但旋即想起一事,又愁眉苦臉地說道:“阿寧,我知道你不會和她計較。但過些時日,爹爹和我只怕要離開很長一陣時間。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了。”
“離開一陣?你們要去哪?”徐寧驚訝地說道。徐達主持大都督府,一向少有挪動,除了上回為了給朱棣等皇子講武,就沒有離開過南京城。這一次,聽徐增壽所言,竟然要長時間離開,不知所為何事。
“漠北邊疆不安寧,這一次鬧得挺大,戰火燒到了關內。皇上龍顏大怒,要大舉赴邊掃蕩殘元。只怕爹爹和我都將被抽調入軍,赴漠北參戰了。”徐增壽苦著臉說道。
徐寧吃了一驚。不由有些擔心徐達與徐增壽,心裡猶如裝上了一塊鉛塊,沉重不堪,有些怏怏不樂。
第二日,散了朝議的徐達,帶著一身疲憊,坐著馬車,穿過通濟門,回到了魏國公府。他的腦中還充斥著剛才奉天殿上一群文臣武將們的唇槍舌劍。
掀起車簾,徐達一眼便看見了倚在門邊等候著的徐寧。
“義父!”徐寧看見徐達的出現,歡快地叫了一聲,便一溜小跑了過來。她伸出手扶著徐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