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隸一路奔來,不到半個時辰便到得鳳凰山軍營,但因出發時較遲,抵達時已入夜。他匆匆找到曾壽,將朱柚來尋他的事告知,嚇得曾壽在房中走來走去,不知如何是好。木隸囑他勿要外出,便換了便裝往眷村尋朱徐二人。在營門外,木隸撞見了飲宴歸來的顧成。
顧成見木隸行色匆匆,不敢有礙,便閃身一旁。他見木隸一臉焦急往眷村方向而去,心下一動,便高聲招呼道:“木同知!”
木隸聽得有人喊他,停步一瞧原來是顧成。顧成躬身行一軍禮。想著木隸急切,不敢囉嗦,說道:“木同知,屬下適才在眷村赴何家之宴,見到上次在營中教授制餅之法的徐姑娘。”
“她們住在哪裡?”木隸頓時大喜,心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若他自去眷村尋找,偌大個村,只怕也要花費一兩個時辰。如今顧成竟曾遇見二女,這可省了他不少功夫。
顧成見大隸神色欣喜,便知此番可算做對了。他上前道:“徐姑娘目前暫居屬下家中。同行的還有一位朱姑娘。”他後來聽得徐寧介紹朱柚,他雖不識得寧國公主,但知姓朱的定是皇親國戚,此時也一併對木隸說了,同時還將二女前來尋曾壽的事也詳細回了。
“好!很好!”木隸笑著拍了拍顧成的肩膀,“顧千戶辦事果然穩妥。”顧成受他誇讚,心下也十分高興,知道日後必少不了一番獎賞。
木隸心想,顧成已穩住徐寧和朱柚。現下已近深夜,不便打擾,不如明日再行探看二女。有眷村中多有休沐士卒,甚是安全,又有徐寧在旁,他更不擔心擔心朱柚闖禍,便與顧成一同回營了。
徐寧與朱柚騎馬奔波,今晚又身處嘈雜宴席之中。已覺身心俱疲,回到顧家,兩人皆睏意上湧,洗漱完畢後便上床休息。
徐寧不喜飲酒,與顧成飲了一杯後便不再喝。她在浮流市政府辦時,除了陪同領導接待賓朋外,也常有相關單位邀請應酬。在酒精鍛鍊下,早已知道如何解酒。那杯老酒下肚後,她一晚上便喝下了好幾碗肉湯,早已將酒沖淡到幾至無味的地步了。
但飲湯過多的後果,卻是頻頻起夜。顧家廂房中並無便桶,徐寧不得不前往院中另一側的茅房。她迷迷糊糊地蹲著時,忽然聽見後牆傳來細碎聲音。頓時嚇了一跳,睡意全消。側耳傾聽之下,卻是有人在密語。
“老五,怎地如此遲來?今日藥量可下足?”
“那娘們今晚沒吃酒,我剛才好容易才哄得她幾杯,便趕來了。藥量那還用說,三包全下在何家的酒水之中。你看,今日連更夫也沒出來呢!便是有三兩條漏網之魚,憑咱們的功夫,也不怕。”
“老九怎麼還不到?咱們去看看。莫要出了什麼岔子。”
那兩人不知隔牆有耳,只道全村人都被迷倒,說話也不太顧忌,一會便齊齊去尋那什麼老九。
徐寧一聽之下汗毛倒豎,不由慶幸自已今晚只喝了一杯酒,大概迷藥份量並不重,又飲下大量湯水沖淡,所以不曾著了道。她不敢動彈。待聽得二人聲音似乎漸遠,便趕緊溜回房中。
她推了推已酣睡的朱柚,小聲道:“快醒來。”朱柚“唔”的一聲,睜開惺鬆睡眼。含糊道:“怎麼啦?”“有賊入村了。”徐寧貼在朱柚耳邊輕聲說道。
“什麼!”朱柚不由一驚,登時清醒過來。她見徐寧坐在床邊,一臉驚懼,急忙爬起,問道,“究竟怎麼回事?”她要點燈,卻被徐寧阻止。全村都迷倒了,一戶還點著燈,這不是引賊嗎?
“不知道。剛才我去上茅房,聽到隔壁院裡有兩個賊人,說道今晚在何家的酒水中下了藥,全村人都被迷倒了。你今晚沒吃酒,我只喝了一杯又用湯水給沖淡了,所以咱們都沒事。現在只怕村中只有我倆清醒著了。”
“你,你可會武功?”徐寧有些不抱希望地問道。卻不料朱柚點了點頭,竟是表示會武功。徐寧見此大喜,覺得安全係數升高不少。朱元璋馬上皇帝出身,深知武力的重要性,因此,對於幾個兒女,全都要求文武雙全,在宮中設大本堂,不僅學文,更兼武功。因此,朱柚也會一些武功。只是,徐寧大喜之下,忘記詢問朱柚,她的武功究竟到什麼程度。
兩人在黑暗中穿好衣物,小心來到顧嫂房中,果然發現她已陷入沉睡,用力推搡也無察覺。徐寧便提來桌上茶水,摸了摸,發現已是涼水,便伸手捂住顧嫂的嘴,將茶水對準她的臉,用力一潑。
“唔!”顧嫂被涼水一激,立時醒來。她睜眼見兩黑影在床著,嚇得魂飛魄散,驚得喊出聲,徐寧早已料到,手上加力捂著她的嘴,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