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引路鼠重新收了起來,冷漠的看著來人。
這片草地的燈芯草有限,絕對不夠這麼多人分的。再說,就算他們願意平分,但難保對方不會動歪腦筋。薛忍身為魔修,自然是不太相信陌生修士的幾句話的。他不打算和他們談,就看他們願不願意和他談了。
“先到先得,此處已經被我佔了,秘境巨大,還請諸位早先離開。”薛忍微微拱手到。
有些人認出了薛忍,當即商量了一番就紛紛離開了。還有五個人或許不認識又或許是認識了但並不害怕,此刻還停留在此處,和薛忍對望起來。
“看來幾位道友是不想離開了?”薛忍已經事先給了個臺階,此刻再說話顯然就沒有剛才那樣的好脾氣了。
“血魔手薛忍,黃鸝書生黃鶯,你們雖然有點名氣,也不過是在這方區域。別人怕你們,我可不怕。”說話的是一個面相邪氣的青年。他的身後同樣也跟著幾個隊友,但是更吸引謝徵鴻注意的,還是那個隊伍裡的一個佛修。
或者說,應該叫魔佛才是。
曾經是正道佛修,但是墮入魔道的佛修。
這樣的人,謝徵鴻在道春中世界的時候就聽說過,可惜人數稀少一直沒能得見。斜陽大世界什麼道統的修士都不缺,加上誘惑更多,墮入魔道的佛修數量也直線上漲。斜陽大世界裡佛修不多,魔佛的存在也是其中一個很大的原因。
那名魔佛看上去很是年輕,很是清新俊朗的容貌。他穿著一身暗色的袈裟,脖子上戴著一串巨大的佛珠項鍊,面相寡淡,看上去似乎對什麼都不太在乎的模樣。謝徵鴻的視線投向他的時候,他也扭頭看向了謝徵鴻。
“原來是道友。”那魔佛朝著謝徵鴻行禮,甚至露出一個微笑來。
謝徵鴻也給他回了個禮。
“那個沒剃度的就是你們找來的佛修?”和薛忍說話的青年說著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聽說你們的告示沒人接,嘖,所以就找來了這麼個人濫竽充數?”
“呵,還不知道是誰濫竽充數呢?”薛忍忍不住冷笑道,“一個連自己本身的道都堅持不了的人,也敢大搖大擺的進來闖遺府?恐怕還沒進去,就被遺府的陣法給滅殺了。”
大部分的佛修對於魔佛的態度並不友好。他們不承認這樣人是自己的同道,但是偏偏這些魔佛用著佛門的術法作惡,敗壞他們的聲名,甚至一個魔佛的出現往往伴隨著佛修同門的身死道消。不少佛修在叛出佛門之前,都會殺掉自己的師兄弟或者師父,更加殘忍一些的就是滅掉自己的宗門的也有。因此,魔佛這樑子對於佛修而言,幾乎稱得上是恥辱。
對待他們,大部分佛修都有“清理門戶”的想法。
這也是黃鶯和薛忍沒有想過找魔佛搭檔的原因。要真的帶了一個魔佛進去,反而觸動了遺府裡的禁制,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嘖,見識淺薄就是這點不好。”為首的青年笑眯眯的搭著那位魔佛的肩膀,“福真,讓這些井底之蛙見識一下。”
福真?
黃鶯狐疑著看著那名魔佛一眼,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聞道友,你聽過福真這個名字麼?”佛修的事情,還是問佛修比較對吧。
“聽過。”謝徵鴻點點頭,“三論宗弟子,在執行師門任務之時殺掉了同行的兩位師兄,三位師弟,其中一位師兄還是三論宗嫡傳弟子。之後他還搶走了護送的一顆舍利子。”
他的事情,正好謝徵鴻在道春中世界的時候在華嚴宗的藏經閣裡看過。裡面有一枚玉簡就收納了一些佛修宗門近些年出現的魔佛資訊。福真名列其中。
只是福真在殺人奪寶之後就失去了蹤影,沒想到他來到了斜陽大世界,更加沒想到他如今已經是元嬰中期的修為。華嚴宗裡的玉簡資訊寫著他是在金丹期的時候墮入魔道的,距離現在不過六十年罷了。
“不僅如此,前些年還勾搭上了一位即將突破出竅期的妖婦,不禁吞了人家的元嬰,那妖婦多年積累的資源都到了他手裡。”薛忍回答到。
“哦,難怪我覺得耳熟。那個毒蜘蛛就是被他殺掉的。”黃鶯恍然大悟。
福真聽見面前的三人在討論他做過的事情,臉上幾乎沒有半點變化。
只見他從戒指裡掏出一顆拇指大小的舍利子,往額頭中心一按,硬生生的嵌入了皮肉之中,鮮血直流。
元嬰期修士傷口癒合的速度十分之快,不一會兒,那顆舍利子就和他的肉長到了一起,消去不見。只是隱隱有些凸起,看上去有點不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