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徐徐,神態是那麼輕鬆,節奏是那麼分明,旋律是那樣的優美,舞姿是那樣的窈窕,讓人像在欣賞名舞佳曲。尤瑜吃完了十七個,黑漢才吞進十五枚。而且黑漢至少還有三四枚緊緊地塞在嘴裡,他拿著皮蛋的手,在嘴邊顫抖,想張嘴又不敢張。突然一陣反胃,兩片緊閉的閘門似的嘴唇,不經意稍一鬆弛,嘴裡的壓力過大,皮蛋漿如被久困圍城的突圍軍隊,如高峽平湖裡的壓力極強的流水,猛衝出來,全噴在光頭老闆的光頭上。光頭那紫銅色的頭臉上,流淌著青黑色的皮蛋汁,活像個剛從汙泥溝裡,撈出的又圓又大又臭又黑的爛蘿蔔。黑漢自知無顏面,抓起自己脫下的衣服準備往外溜。光頭給弄得如此狼狽,怒火中燒,順手抓起兩個皮蛋使勁地打過去,破口大罵道:
“婊子崽,一頭牯牛竟鬥不過一隻小兔子!碰上了你這堆臭狗屎,老子算是倒了八輩子黴。老子現在也要看看你究竟是個什麼鬼模樣。”
兩個皮蛋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黑漢子的額頭上。皮蛋即刻開了花,青黑的皮蛋汁,也在他的黑臉上,塗上了一層厚厚的漆,油光黑亮,錦上添花,黑到了家。人群中即刻爆發出海嘯般的歡呼,雷鳴般的囂叫:
“兩個黑炭鬼,一副壞心腸。一心算計別人,到頭來算倒了自己。遭報應,活該!”
大家的鬨笑如冷水沃面,使尤瑜清醒多了。他緩緩地站起來,抹了一下嘴巴,白裡透紅的醉臉上的那暗紅的痣,簡直就像顆玲瓏剔透的紅寶石。他滿臉堆笑,神采飛揚,頻頻拱手,高聲叫道:
“謝謝各位的賞光!謝謝大家的捧場!謝謝!謝謝!”
那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