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這功夫,南邊地平線上,忽然一股黃呼呼的沙塵蒸騰而起,剛出完大力,美索不達米亞府兵們眺望著這條渾黃沙帶,又是在心頭罵了起來,格老子的,還真晦氣,又碰上沙塵暴了。
可是沒等沙塵出現幾秒,一個府兵忽然驚奇的發現,車轅上,撒出來的麥粒竟然長了腿那樣,自己憑空跳動了起來。
駱駝焦躁不安的甩著長長的脖子,似乎想掙脫韁繩逃走那樣,腳下的沙粒隱隱也跟著活了起來,越來越近的沙塵暴裡,好像瘋長了無數黑乎乎的樹叢,隨著狂風不停的搖晃著,一條長龍的閩軍府兵驚愕的眺望著,有人不可置信的叫嚷著。
“沙豹子騎兵!怎麼可能?沙豹子不是在北方嗎?”
無論多麼不可能,事實還是發生了,各部折衝都尉開始瘋了一樣抽出馬鞭驅趕著將士,罵罵咧咧的吼叫著:“兔崽子們,列陣,護糧!”
畢竟在大閩軍中訓練了些日子,儘管心頭極度不安,這些農夫,放羊的,商鋪夥計,市井無賴還是習慣性在驅趕中端著兩三米長的長矛跑到車隊南側,刷的一聲長矛放下,像一派刺蝟那樣擋在車前。
每個人心頭都是怦怦狂跳。
又過了幾秒鐘,阿拉伯人的大軍終於完全展露在了這些護糧府兵面前。
這是怎樣壯觀一場進攻,數不清的貝杜因騎兵拉成了十多里長的攻擊面,奔騰的駱駝掀起漫天沙土,一個個沙漠中窮怕了的嗜血強盜臉上猙獰無比晃著馬刀,幾百杆繪畫著各種恐怖滲人圖騰的大旗在沙暴中妖怪那樣張牙舞爪著,雪亮的刀光在太陽倒映下寒光閃閃的刺的這些三線軍團菊花都涼了!
騎兵最恐怖的就是這萬馬奔騰的威風。
心頭恐懼到了極點,泰西封丁字折衝府左團的將士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他們祖上是波斯王族,戰功赫赫的貴人老爺校尉,可就這回頭一眼,所有人的心都涼了。
看來達斯坦還真有波斯王血統,至少跑的和薩珊末代皇帝伊嗣埃一樣快,這會兒已經看不到蹤影了。呼啦一聲吶喊,整個團的府兵也是丟棄了長矛,轉頭就向後跑去。
戰線暴雨衝擊下的沙子那樣,沒等阿拉伯騎兵衝到,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塌了,弄得措手不及的軍官督戰隊眼睛都紅了,驚愕的吶喊著:“不許跑!你們都是大閩的軍人!回來,迎戰!”
有的軍官焦慮的拔出刀,膽敢潰逃的兵士直接就地斬殺,有的兵士被殺急了,也是拔刀砍回去,督戰兵在後面射出了鋼弩,潰逃的兵士倒下了一排,沒等他們再次上箭,更多潰逃的兵士卻沖垮了他們,幾噸重的四**車都被撞倒了,現場一片混亂。
這功夫,最後幾百米也被阿拉伯騎兵跑到了,雨點兒般密集的箭打在亂哄哄的軍士身上就像雨打殘荷那樣,噗嗤噗嗤的中箭聲中數以千計兵士撲倒在乾涸的土地上,收起弓箭後的貝都因騎兵又是拔出馬刀,獰笑中寒光閃閃的刀鋒對著最後一刻崩潰潰逃的府兵後腦狠狠砍了下去。
咔嚓的聲音中,人頭翻滾,血花飛濺,倒下的屍體被馬蹄踐踏成爛泥,兵士在哭喊中,慘叫中被屠戮著,粘稠的血竟然將乾枯的大地都染紅了。
青天烈日之下,一起都宛若地獄降臨那般!
第1176章 。權威壓人
李捷的臉色鐵青,臉上肌肉不斷的抽動著。
大約上午十點,信使噶爾弓仁剛到房遺愛指揮部,沒等滿是焦慮的張口,
緊跟著他屁股後美索不達米亞行軍總管,壯武將軍房仁裕滿頭大汗的闖了進來。
“大總管,大事不好!阿拉伯蠻襲擊我部後軍補給隊,泰西封三十二個軍府全軍潰退,亞美尼亞僕從軍潰兩萬八千,補給一片狼藉!損失不詳!”
咣啷一聲,房遺愛手裡的毛筆掉到了硯臺裡,手哆嗦了片刻,房遺愛這才臉色蒼白勉強沉住氣,回頭對著論弓仁拱了拱拳頭彎腰拜下。
“房俊拜見天使,不止閩王有何旨意?”
看著臉色蒼白的房遺愛,再看看已經渾身顫抖如篩糠的房仁裕,噶爾弓仁乾巴巴的搖了搖頭。
“沒,沒事兒了!”
…………
也知道阿拉伯人跑了一夜,時間上似乎來不及,叫醒了休整的騎兵,李捷直接帶著大軍輦了上來,南路軍指揮部同樣重視,房遺愛同樣帶著麾下五將軍一百多都頭親自攔截敗軍,下午兩點左右,可算把跑的漫山遍野的各路敗兵給攔截了回來。
站在戰場上,諸將都幾乎能看到閩王腦袋像個大蜡燭那樣,火氣蹭蹭的從腦門上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