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們兄弟兩互相咬著對方不放,內心不由得感覺到一種悲哀。親情原本是這個世界上最無價的東西,可是在利益面前,還是同樣不堪一擊。
“你們別吵了,我想休息了,希望你們都出去。”我躺在床上,對他們說道。
不知道是藥物作用還是我的身體原因,睡意襲來,我的大腦一片混沌,不想再應對他們的爭吵。
“那你好好休息,晚點我會讓魏管家送滋補的營養片過來,我先回去,有空我會再來。”鬱一惟說道。
“別,你可別再來了。鬱一惟,這裡不需要你,我們會把小白照顧的好好的,你好好做你的總裁。”鬱一笛繼續挖苦的說道。
鬱一惟什麼都沒有再說,他悻悻看了我一眼,隨後便轉身,步履沉重往外面走去。
當他走出門的那一刻,我不由自主轉過頭望著他的背影,感受著他背影裡的沉重,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隱痛。
我沒有料到他會回頭,當他猛然回頭那一剎那,我的目光還來不及收回。
就那麼一縷目光裡的殘念,卻已經洩露了我最心底的秘密,也已然震驚了他。
“我不會放棄的,我還會再來。”他丟下一句話,隨後迅速開啟門往外走去。
他一走,鬱一笛便連忙把我的頭扳過來,然後說:“行了別看了,我跟你說,他這個人從小就很冷的,對任何人都沒什麼感情,所以伯父本來就不怎麼喜歡他。要不是鬱一豪瘋了,哪裡輪得到他當總裁。”
鬱一笛對他話裡話外的貶低聽得我心裡莫名不舒服,但是我沒有說什麼,只淡淡說了一句:“每個人都有自己成長的辛酸,但不應該成為別人對他評頭論足的理由。”
“所以你還是餘情未了,還是在為他辯解。你們女人,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鬱一笛聽我這麼說,於是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
“涼城他們怎麼去了那麼久還沒回來?”我淡淡一笑,轉移了話題。
腦袋昏沉沉的,身上也冒出了冷汗,總覺得身體莫名發虛,等到宋涼城和薩琪進來的時候,我已經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我,我好睏,我想先睡一會兒……”
我睡了一個很長很長的覺,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我彷彿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過著另外一種人生。
我夢到了我的媽媽,她還是如我記憶中那樣美麗而優雅,她穿著旗袍戴著珍珠項鍊端坐在那兒,一臉笑意盈盈地為我編織著冬天的手帕和圍巾,媽媽的手很巧,她織著織著,便織出了一道長長的彩虹,而彩虹的盡頭,坐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兒,那小嬰兒長得圓頭圓腦十分可愛,對著我樂不可支的笑,然後突然一陣狂風,這一切都消失了,我突然一個人獨自行走在下著雨的黑夜裡,周圍出現了成群的老鼠,我嚇得東躲西藏,一下從夢中驚醒過來……
原來是夢靨!
醒來的時候,我依然躺在病床上,周圍一片漆黑,似乎已經是深夜了。
我住在單獨的病房裡,這裡十分安靜,外面的走廊上也悄無聲息。
我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拿過手機來一看,已經是凌晨的兩點多。
我剛想按鈴,這時候聽到走廊裡傳來腳步聲,於是我便沒有再按,躺在病床上閉上了眼睛,回想起剛才的夢,總覺得哪兒不太對勁。
這時候突然,門“吱呀”被人推開了,有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當他走近,我一下聞到了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
是鬱一惟,我沒想到這麼晚,他竟會又出現。
他大概以為我已經睡著了,所以走到我的病床前,為我掖了下被窩,然後搬了張椅子,坐在我的身邊後,便直接握住了我的手。
我下意識想抽離,但是心裡又好奇,想看看他究竟是想怎麼做,會不會說些什麼。
他見我沒有反應,於是伸手探了探我的額頭,然後輕輕嘆了口氣,手又緩緩挪移到我的肚子上,然後輕輕呢喃道:“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一天心裡都不太好過。一想到你肚子裡已經懷了兩個寶寶,我的心裡就……”
他大概還是不太習慣情感上的表達,說著說著又沉默了,似乎擔心我醒來,於是又輕輕喊了一聲:“唸白?”
我沒有應他。
他於是把我的手又握得更緊了一些,然後輕輕地對我說……
作者說:
有些人不是冷,是天性就如此。其實,他們也痛苦的,想表達的表達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