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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崧青不語,良久,才緩緩道:「趕不走的。」

那人似乎有些發楞,一會才道:「你叫他走就是。」

崧青語氣透著不耐,說道:「蘇譽,我說過,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走吧。」

叫蘇譽的男人似乎也發起了火:「傅崧青,我不是你養的狗,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我既然知道這事,便不會置之不理,你想害人就去害,但別害一個局外人,尤其是一個被你折磨的快死的人。」

「你什麼意思?」崧青的聲音忽然微微一抖,帶著質問,卻不像是生氣對方語出責備,而是疑問於那快死的人。

叫蘇譽的男人聽出他的另有所指,冷冷一笑道:「我說了,那人身體衰敗的很,加上長期精神緊繃,又是鬱結於心,受不了你這反覆無常的性格的。」

「他受不住也得受。」崧青口氣有著兇狠,「你負責醫好他就是,不想醫,就走開,不要多管閒事。」

「你要造孽到什麼時候,害的人還不夠多嗎,看看你,還把自己搭了進去,值嗎?」

崧青笑了起來:「值,怎麼不值,只不過是兩條腿,怎麼會不值。」

「傅崧青…」蘇譽為之氣結,說不下去。

卻聽崧青「哼」了一聲:「你聲音這麼大,想吵醒他嗎?」

「我懶得跟你說。」蘇譽跟著哼的一聲,隨即轉動門把,進到了房裡,崧青則推著輪椅跟在後頭。

我聽得動靜,連忙閉上眼,放緩呼吸,假裝仍在昏睡。

蘇譽走到我旁邊,低頭看了看,又翻動我的眼皮,隨即輕輕「咦」的一聲,我心漏跳一拍,就怕他揭穿我已醒了的事實。

「怎麼?」崧青聽見他的疑惑的出聲,輪椅一推,湊前低低問道:「有問題嗎?」

蘇譽彷佛似笑非笑,低緩說道:「你關心嗎?」

看不見崧青的表情,卻可以感受到他緊繃的氣息:「蘇譽,你不要太過份。」

蘇譽哈的一聲笑,放低音量:「過份的是你,崧青,不要欺人太甚才好,他一會只怕要醒,你想待在這嗎?」

崧青沒有說話,許久,只聽見他轉著輪椅,退了出去,臨去時,才又回過頭說道:「你是醫生,照顧他是你的責任。」再不說話,關門離去。

我聽得確實,便睜開眼,望向床邊的男人,男人身姿挺拔,背著光,看不清神色,帶著略微低啞的聲音笑道:「剛剛都聽見了。」說著,站得近些,一屁股坐在了床邊,我看得分明,男人有一張剛毅方正的臉,刀削一般的鼻樑,掛著一副金邊眼鏡,緩和了原本過於霸氣的眼神,倒顯得斯文儒雅。

「覺得怎麼樣?」他語氣帶著一絲關懷,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還發著燒,你究竟燒多久了?」瞭然的目光盯著我,不容我有一絲逃避似的。

我苦笑一聲,乾澀嘶啞的說道:「有一陣子了,都是低燒,沒什麼。」

「崧青知道嗎?」他問。

我搖了搖頭,疲累的閉上眼,突然不想再說話。

蘇譽嘆了口氣:「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何接近崧青,不過,你最好離開,他不是你可以招惹的。」

我睫毛顫了顫,閉著眼睛,不發一語。

「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我也不多說,雖然我不認識你,但看你的樣子,跟崧青應該原本沒有干係,何苦跟他淌渾水。」

我睜開眼,並不看他,許久方才說道:「那你呢,你跟他是什麼干係。」

他沒想到我會這麼問他,神情倒是有些驚訝,隨即輕笑出聲:「我大概是少數幾個知道他想幹什麼卻又阻止不了他的人吧,要說什麼關係,只能說曾經是互相利用的物件,後來是床伴,現在則什麼都不是,唯一的關係只賸下鄰居吧,我住樓下。」

聽他他毫不避諱的承認自己是同性戀,我倒有些訝異,卻見他他灑脫的一笑,又道:「別看我這樣,道貌岸然,骨子裡也不是個好東西,直到跟崧青搭上,才知道世上有比我可惡的人。」

他語帶輕鬆,神情卻有著苦澀,「崧青這個人,連我也摸不清,表面溫和有禮,卻距離遙遠的讓人無法接近,直看到他發狠,才知道世上有他這樣連對自己都可以這麼殘忍無情的人。」

我不置可否,不發一語,不說一句,只是徵楞的看著天花板,心中卻想,崧青溫不溫和我不知道,但他的薄情寡義我倒是嚐得十足十,蘇譽看我不說話,也只是一笑:「不過,我沒料到崧青居然會接近你這樣平凡無奇的人,甚至將你帶回家。」他頓了頓,不避諱說出自己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