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嚶嚶地哭了起來。
“大嬸,大嬸,你先彆著急,怎麼了?慢慢說。你這一哭,我都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呢!”一瞧婦人哭哭啼啼怎生的悲傷卻是也沒有將事情的始末交代清楚,莫卿心中更是焦躁。漸漸地跟著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婦人聽了莫卿的話卻是不再言語,哽咽地說不出來話的她拉著莫卿的衣袖將他帶進屋中。一進屋就瞧見那村人正昏睡在火炕上,時不時嚶嚀一聲囈語,卻沒有一絲清醒的跡象。只不過一夜未見怎麼會變成這樣?!
似是莫卿的到來讓那婦人安心了不少,不多一會兒便能斷斷續續強忍哭泣說出話來。今早原是她早起打算去隔壁王嬸那裡領點兒繡活回來做做以貼補家用,家中丈夫沒讓她去,只道是讓她在家裡照顧孩子。丈夫說是要進山一樣,只因家中沒有什麼吃食可以招待即將到來的藥師小公子,單靠一身打獵的本事進山尋點兒野味讓小公子嚐嚐鮮也是好的。
怎奈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婦人就看見自家男人被一眾一同上山的獵人七手八腳的給抬回了家中,傷勢嚴重已昏迷不醒,這可嚇壞了她。六神無主的她既要照顧孩子還要擔心丈夫,一時無計可施只得在房中等著小公子到來。見到莫卿如約而至,心下鬆了口氣,眼淚再也掛不住,就這般止不住的抽泣起來。
一聽村人受傷,莫卿趕緊上前為他檢視傷勢。邊聽婦人解釋邊動手翻看村人衣衫下的猙獰傷口。得知村人之所以上山去打獵不過是想好好款待一下他,莫卿這心中既是溫暖感動又是酸楚愧疚。不由得亦是放柔了手中力道,生怕驗傷的時候不小心弄痛了病床上的大叔,早已忘記昏迷不醒的人怎會感受到這痛楚。
“大嬸你別哭了,這裡有我呢,你先看看一邊的小寶寶吧。”莫卿安慰婦人道。
方才進來的時候不經意瞥了一眼,小孩子已經能坐起來在炕上到處爬了,想來已無大礙。與其讓這婦人盯著丈夫嚴重的傷勢心生悲愴不如讓她照顧已然康復的孩子來的妥當,一前一後心中的感受可是天壤之別。
幼子淘氣,土炕又是築的高,生怕孩子從炕上掉下去,婦人只得依言照看小孩,卻總不忘得空擔憂的往這邊兒瞧來。
莫卿撕開村人沾滿血汙的布衣,觸目驚心的傷口躍然眼前,這等猙獰創傷狠狠的撞擊著莫卿的心靈,他從未見過這般可怖的情景。只見村人前胸深深地被野獸之利爪所傷,在他原本結實的胸膛上留下道道溝壑般的傷痕。這等走勢的抓傷莫卿認得,村人大叔打獵的時候一定是遇上了野熊!
不僅只是前胸,還有肩頭、手臂、以及後背,上半身已是慘不忍睹。較深的傷口還在灑灑往外冒血。管他三七二十一管他會不會被人嗤笑自己衣冠不整,莫卿索性撕碎了自己的衣襬,用一條條布條綁住村人手臂、肩頭為他止血。
但沒有草藥的作用僅憑綁紮住受傷的雙臂遠遠不足以能夠止血,得尋些止血的草藥才是。翻遍了隨行帶來的藥箱卻是隻有醫治頭疼腦熱的藥品,那止血的良藥真真半瓶都沒有帶來。只顧得上醫治世人之風寒,卻是沒曾想會遇上今日這般狀況。
顧不得上深山險惡,就算有野獸出沒莫卿也要進山採藥。若是再拖下去村人大叔恐有性命之憂。不顧婦人的阻攔,莫卿將長袍的衣襬綁在腰中隨手抄起村人家中的竹簍,執意要進山。醫者仁仁,當運用心中所學,取周遭一切可用之藥材為人治病才是。
雖是千年心智,也不過是少年軀殼。莫卿一人行走在山澗之中,心中也是打鼓地厲害。此生擁有的這副小身板若是碰上野獸還不夠它們裹腹的。更何況村人大叔已是被這山林中的野熊所傷,這會兒獨自一人穿梭在林子中也是膽戰心驚。
不同於通往山上的山林有蛇族庇佑野獸不敢擾襲,腳下的林子乃山中腹地,早已脫離了蛇族的管轄,就連未化為人形的蛇族也甚是罕見。莫卿心中打突突,可肩上揹負這村人的一條性命,是他不敢停歇。
如此,一個柔弱瘦小的身影,一時不停歇的來往于山中林間,只為能找到那一味救人的止血草藥。
顧不得此行艱險體力不支,莫卿依舊頑強地尋找著救人的草藥,終是眼前一亮,一簇不甚茂密的黃色小花吸引了他的目光。勞累一掃而光,上前拾起一株仔細檢視,這正是他要找的草藥——龍芽草。
醫書上說,龍芽草的葉子可治刀傷。村人大叔乃被野熊之利爪所傷,形似刀傷;加之這龍芽草又有消炎化瘀之功效,採之也算是對症下藥了。
拾起一簇救命用的龍芽草丟進揹簍中,莫卿火速往村中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