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見過的最勇敢的人,你可以蔑視我的權威,但是請記住,學校隨時可以和你的家長聯絡——”滿意地看孟夕陽瞪大眼睛,明白自己點準了她的死穴,“這點,是你最不願意的吧?”
“你很可惡,卞朝陽!”見他惡劣地抓住了她的痛腳,孟夕陽此刻只想狠狠地揍他一頓。
“彼此彼此,很高興你終於記住了我的名字,那麼我們的會面可否有新的開始,來——”伸手到孟夕陽的面前,“我叫卞朝陽,很高興認識你。”
不情願地伸出右手,孟夕陽握住卞朝陽的大掌,“我叫孟夕陽,真的很——高——興認識你。”
“我好像聽到有人磨牙的聲音,希望不是針對我。”不是他敏感,而是孟夕陽咬牙切齒的語調真的很難讓人忽視。
“很抱歉,剛好這裡沒有別人,所以物件只能是你。”飛快地縮回手,使勁地搓了搓,孟夕陽毫不留情地回答他。
“很好,你很誠實,這一點我很欣賞,要是能把火暴的脾氣改改,也就差不多了。”不受她的言辭影響,卞朝陽微笑地說。
“那麼,我現在是否可以走了?”站在卞朝陽的面前,總覺得渾身不自在,這個人太犀利,讓她有些受不了。
聞言,卞朝陽低低地笑起來。
“你笑什麼?”氣惱地推他,孟夕陽就是看不慣他的笑容,就感覺是在嘲弄自己白痴似的。
“你有沒有覺得,你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止住笑,卞朝陽問她。
緊緊抿住唇,孟夕陽這次乾脆不說話。
“你——似乎很討厭我?”沉默了一會,卞朝陽開口,試探性地問她。
“是!”孟夕陽回答得乾淨利落。
“為什麼呢?”真是有意思極了,長到十八歲,第一次有人當面說討厭他,這樣的問題不問清楚真是愧對自己了。
“你問為什麼嗎?”孟夕陽站直身子,“因為我們不是同一類人,你是朝陽,而我是夕陽,明白嗎?”低頭看地上夕陽拉長的兩人的影子,“卞朝陽,我討厭你的名字,就如同我珍惜自己的名字一樣。你見過朝陽和夕陽同時出現嗎?不,沒有。真實的狀況卻是,朝陽永遠是得到人們的讚美,而夕陽,只是日薄西山的最後輝煌。就像我們所在學校的校名——雙陽高中,哈,真是諷刺,你卞朝陽就是裡面的朝陽;而我呢,夕陽,你的陪襯品,對應你的光芒。告訴你,我不喜歡,一點也不喜歡!”
“是這個原因嗎?”注視她已經有些微微顫抖的雙肩,卞朝陽若有所思。
“是,現在你已經知道答案了,可以讓我走了嗎?”她不喜歡現在的局面,太直接地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狠命地推卞朝陽的身軀,只想快些逃離他的鉗制。
卞朝陽沒有答話,只是側了側身子,讓開了道路。
低著頭,孟夕陽用手捂著自己的臉,死命地跑開了。
站立在原地,卞朝陽注視孟夕陽越跑越遠的身影,直到她在拐角處消失,他才收回視線。抬頭,翠綠的樹葉縫隙中灑下斑駁的夕陽餘輝,有些晃眼。稍稍眯起眼睛,他自言自語道:“夕陽,真的不能與朝陽並存嗎?”
“死小子,一個人霸佔沙發這麼久了,也該讓位了吧?”很沒有兄弟情地踢踢橫躺在沙發上的卞朝陽,卞朝暉捧著一盤水果沙拉,示意他親愛的小弟可以讓位了。
翻翻白眼不理卞朝暉,卞朝陽調換了姿勢,繼續霸佔最舒服的位置。
“嘿,你今天還真是襥上了是不是?信不信我真的一腳把你踢到天上去變成明天的太陽?”氣死人了,好不容易等到黃金時段,就想美美地躺在最正中的沙發上品美味、看球賽,誰知道節骨眼上卻遇上了一個慢郎中!
“怎麼了、怎麼了?”聽見卞朝暉的大嗓門,卞朝霞拉開書房的門,徑直走到兩兄弟面前,“我說你們兩個,不要爸媽一不在家就起內訌,還有我這個大姐在管著呢。”俯下身子,探手摸摸卞朝陽的額頭,“朝陽,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唉——”卞朝陽翻身,重重嘆了一口氣。
“大大大——姐,這小子,居然在嘆氣。”瞠目結舌地呆在原地,卞朝暉使勁地捏捏自己的臉頰,哎喲,會疼,證明不是在做夢,他們家裡從來沒有煩惱的怪胎居然在嘆氣吶。
“朝陽,你真的沒事?”卞朝霞不放心地為卞朝陽把脈,“沒有問題啊。”
“大姐——”拉開卞朝霞的手,卞朝陽坐起身,“不要犯職業病,我沒事的。”
“大姐,不要聽他的,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