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回去,你為什麼不聽?!”
“你呆在這兒,那我也呆在這兒!”蘇譽咬著牙說,“我不和你分開!”
PJ聳聳肩:“行啊,你們都不走是吧?那好,就呆這兒吧!”
然後他頭也不回,上了甲板。
顧海生見狀急了:“喂!你們說好了要帶他走的!”
但是那夥人已經將搭板收了起來,很快就把船開沒了影。
顧海生頓時大怒,他抬手扇了蘇譽一個耳光!
“誰叫你留在這兒的?!”
蘇譽被他打得趔趄,他捂著臉,沒哭,也沒發怒。
“海生,我沒想到你這麼幼稚。”他輕聲說,“你真的以為他們會給我自由?”
顧海生怔住了。
“等我上了船,他們不會把我送回去的。PJ那夥人我瞭解,他們還會拿著槍,逼著我去給他們尋找艾倫的下落。”
“到底是怎麼回事?”
起因是艾倫想離開PJ那夥人,因為他發現PJ的哥哥參與販毒,對方試圖將他也拉進來,還想讓他充當販運工具,甚至將一包毒品綁在艾倫身上。
艾倫怕得要死,他雖然和這群不良少年一塊兒玩,但還不打算鋃鐺入獄。他從PJ那夥人那兒逃了出來,無處可去,只好來求助昔日的朋友蘇譽。
蘇譽給了艾倫一筆錢,為他買了車票將他送出了城,讓他獨自逃走。然而次日,PJ就帶著人來找蘇譽,要他交出艾倫,還有那包失蹤的毒品。
“我已經給了他們錢,足夠將那包東西買下來的。”蘇譽嘟囔著說,“我把所有的積蓄都給他們了,還找外公要了一大筆。可他們還不知足,還想找到艾倫和那東西。”
顧海生問:“東西呢?”
蘇譽拍手一笑:“我衝馬桶裡了。”
“……”
“PJ的哥哥想殺我,但又擔心艾倫手裡有足夠的證據。所以他們琢磨來琢磨去,就把我扔這兒了,他們是想讓我自生自滅。”
顧海生輕輕嘆了口氣:“你幹嘛這麼幫那個艾倫?”
“因為他是我在這兒認識的第一個朋友。”蘇譽很認真地說,“我這人,一向是講義氣的。”
顧海生被他這句話給逗樂了,他走過來,摸了摸蘇譽的臉頰,帶著愧意道:“剛才我不該打你。”
蘇譽笑了笑:“這沒關係。”
他用力抱住顧海生,深深的呼吸著他身上的味道,蘇譽閉著眼睛,喃喃道:“我真沒想到還能見到你。”
顧海生無奈地摸著他的頭髮:“這下可倒好,咱倆都回不去了。”
天氣在次日陡然惡化,島上的情景淒涼得叫人害怕,蘇譽和顧海生不得不關上旅館的百葉窗,因為外面刮很大的颱風,原本溫柔的大海,此刻變得一點都不柔和,海潮兇猛如獸,吞噬了整個海灘,衝倒了成片的麝香蘭。
顧海生和蘇譽所能吃的食物,只有油炸豆子,還有一些煉乳,顧海生在島子的叢林裡找到了一些野生的芒果和番木瓜,不太好吃,但他強迫蘇譽把它們吃進去,因為他們幾乎沒有任何維生素來源。野貓也紛紛闖進旅館,它們又瘦又髒,有點像這島上僅有的兩個人類。蘇譽站在窗下,他往外望去,傍晚蝙蝠亂飛,天空猶如一塊塊淡黃色的傷疤。
下雨了,狂風暴雨席捲整個海島,百葉窗和門都擋不住,它們滲透進來,屋裡開始積水。顧海生點著僅有的煤油燈,他坐在床上,抱著蘇譽。倆人長久地聽著屋外淒厲如歌的風聲,又餓又冷,但誰也不說氣餒的話。
暴風雨還把叢林裡的野獸驅趕到旅館來,鬣狗嗷嗷叫著,黑色的爪子咯吱咯吱撓著門窗,嚇得蘇譽一個勁兒往床角縮。這種時候,顧海生就會拿起木棍,綁上布條沾著煤油點燃,衝出去拼命擊打那些野獸,直至將它們轟趕回黑暗的叢林。
沒人知道他們得在這兒呆多久,顧海生甚至懷疑,他們得一直等到明年春夏,才會等到新的來客。
更倒黴的是,蘇譽出現水土不服,他身上起滿了金錢癬,一圈圈的像可怖又滑稽的圖案,他癢得控制不住要用手去抓,顧海生只好不斷按住他的手,反覆叮囑他不要去撓,以免感染。
“你還是……還是離我遠一點。”蘇譽喘息著說,“不然會傳染給你。”
“我的免疫很強,你不會傳染給我的。”顧海生淡淡地說,他一點都不忌諱的握著蘇譽的手,他抱著男孩,蘇譽的黑髮在煤油燈下,亮如玻璃。
為了分神,顧海生給他講起蘇璟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