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不敢再拒絕,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武兆銘心情變好了許多,不由得勾起唇角道:“我來告訴你一聲,三天後我就要動身回金陵,你……”
“那不行”沒等武兆銘說完,勝蘭就急急打斷他的話道:“我不能這麼早走,我爺爺才去世……”
“沒讓你三天後就走”看著她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想起她孤零零的身世和剛剛失去的親人,武兆銘心中也有點不是滋味,遂放低了聲音道:“讓你先有個準備,最遲六月份,我一定會派人來接你。”
“一定要去金陵嗎?”勝蘭心中百般不願意,不死心的問了一句:“可不可以不去。”
“不可以”武兆銘聲音陡然一冷,回答的斬釘截鐵,嚇的她頓時就不敢吭聲了。
天色越來越暗了,氣溫驟降,院子裡很快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見勝蘭還傻站著不吭聲,武兆銘環顧了下四周,看了看黑漆漆的各處房屋,有些不悅的道:“怎麼,不請我進屋坐坐,我就這麼可怕,來一趟連杯茶水都討不到?”
“不,不是”勝蘭心中一驚,急忙喊道:“李媽,李媽,天都黑了,你還在睡覺嗎?”
“我早起來了,大姑娘”黑暗中李媽的聲音有些恐慌的回道:“房門邊都是拿槍的人,我不敢動。”
“六少——”勝蘭聞言,趕緊喚武兆銘。
“展副官,叫他們先撤下去”武兆銘吩咐了一句,很自然的就拉起了勝蘭的手:“走吧!先進屋去喝口熱茶。”
蒼天啊!這到底是我家還是你家。勝蘭心中欲哭無淚,卻又拿這位仁兄絲毫沒有辦法,只能委委屈屈的被迫跟著他。
不過男人就是男人,一樣在院子裡吹寒風,勝蘭穿著棉襖又披了他的大氅,手還凍的冰涼,而他只穿著看似單薄的軍裝,在寒風中站了好一會,手還是滾燙的。
被對方強迫牽著手,勝蘭沒敢抽出來,只是下意識的感覺著。
他的手大而有力,手指粗壯,掌心有著厚厚的老繭,和他養尊處優的外貌真的很不搭,不過他是軍人,那些老繭應該是長期握搶留下的吧!
他出身軍閥,持槍多年,應該,殺過人吧!
突然就想到了這一點,她對武兆銘這種民國軍二代的印象全是從前世的小說和電視劇中得來的,那些文藝作品中所描寫的人物無一不是暴躁、易怒、莫名其妙就吃醋,隨意找個理由就殺人。
即便是痴情的要死要活,也會為了得到女主不擇手段,甚至明目張膽的用暴力除去競爭者,用威逼脅迫的辦法將女主強行留在自己身邊。
武兆銘雖然也有好的一面,可他有時候也的確暴躁、易怒、甚至莫名其妙的吃醋。雖然交往的次數很少,她還不清楚他的為人,可是想起方汶天的兩次受傷,勝蘭怎麼都覺得,武兆銘就是那種電視劇裡展現出來的,典型的會草菅人命的軍二代,和他接近,遲早會出事。
此時的李媽已經點起了屋子裡和廊下的燈光,柔柔的暖黃色燈光瞬間驅散了冷冷的黑暗,讓整個院子都顯得溫暖不少。在燈光的照射下,身邊的武兆銘眉目深邃,容顏俊美、英姿颯爽,不管是身世還是外貌,他都是那樣完美無缺。
可惜勝蘭不是真正的花季少女,她沒有灰姑娘戀上豪門的不切實際幻想,她比這個年紀的任何一個少女都明白;越是完美的東西,靠近了越危險啊!
她簡直無法想象自己真跟了他以後的日子;被養在華麗的別院裡,沒有自由不說,還遲遲得不到他家族的承認,被那些豪門闊太太背後罵鄉下賤貨,被他的正室夫人指著鼻子罵狐狸精,萬一他的夫人也是出身軍中性子烈的,沒準能拿槍對上自己腦門——
不行,一定得想法子逃走。勝蘭瞬間不寒而慄,腦中執著的冒出了逃走的想法。
正文 第六十六章 逃走
可是要往哪裡逃呢!膽顫心驚的送走了春風得意的武兆銘後,勝蘭坐在桌前默默的沉思著。
金陵是肯定不能去了,可眼下到處軍閥割據,出了江浙一帶,跨省的道路很亂,匪患叢生,她一個年輕女子,就算帶上了李媽和方汶天,也很容易成為別人眼中的肉餅。
她不想走的太遠,而繁華有大學可讀又離玉陽不是太遠的城市,除了金陵,她所知道的,就只有上海了。
這個世界裡的上海她不熟悉,只隱約聽杜微雨提過幾次,似乎和她記憶中的差不了多少。
上海啊!一想到那個在所有民國文裡都佔了絕對主要地位的城市,勝蘭就禁不住的眯起了眼睛;那租界處處、洋樓林立、黑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