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是我大秦唯一的女司首!”
橫山許侯森冷的一笑,對著夜策冷伸了伸手,“那就來吧,還等什麼!”
夜策冷冷冷一笑,根本不說什麼,只是往前伸出了一隻白生生的小手。
晴朗的暮色裡,突然掉下一滴雨珠,掉落在許侯龐大的身軀後方的陰影裡,啪嗒一聲,牽扯出無數條微小而晶瑩的水線。
與此同時,夜策冷的手心裡,憑空多出了一顆晶瑩的液滴。
橫山許侯本來就似乎已經快不存在的眼睛眯得更細,他重重的冷哼道:“天一生水!”
時間在這一瞬間如同凝固。
整條街的磚石都被突然從四面八方湧來的天地元氣壓得咯吱作響,無數陳年的灰塵從縫隙裡爭先恐後的擠出,似乎感受到恐怖的氣機,想要逃離出這條長街。
夜策冷臉上的笑意也完全消失。
她的每一個動作變得緩慢而極其的凝重,明顯比對陣趙斬的時候還要吃力。
她伸出的手只是託著一個懸浮的晶瑩液滴,然而每一個細微動作,卻是沉重得猶如搬山。
“轟!”
她手心裡的晶瑩液滴在她的手中變成了一柄一寸來長的晶瑩水劍,同時,整條街上方的天空好像突然塌陷了,無數的天地元氣朝著她手裡的這柄晶瑩小劍匯聚。
因為速度太快,天地元氣的數量又太過恐怖,所以一瞬間這些天地元氣,就像是一座無形的巨山,硬生生的被她搬來,然後硬擠入她手心裡的這柄晶瑩水劍裡。
這便是天下無數修行者仰望的修行第七境,搬山境。
第三境真元,第四境融元。
到第三境,修行者便可吸納一些天地元氣入體,和自己的真氣煉成真元,到了第四境,便是真元和更多天地元氣相融的同時,在體內開闢出一些可以儲存天地元氣的竅位,身體便已經不只是在修煉的時候吸納、煉化一些天地元氣,而是可以成為儲存天地元氣的容器。
然而只有到了第七境,才可以做到直接從周圍的天地間瞬間搬運恐怖數量的天地元氣,強行壓縮在自己的真元裡,每一滴細小的真元裡,瞬間湧入恐怖的天地元氣,從而在對敵之時,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
在梧桐落的酒鋪裡,陳墨離便是到了第四境的修行者。
然而他震懾那些學院學生時身體裡湧出的天地元氣,和現在夜策冷一瞬間搬來的天地元氣,簡直是細流和江海的差距!
這一瞬間,被夜策冷搬來灌入劍身的天地元氣沉重如山,然而她手心裡的這柄晶瑩水劍,卻是依舊輕得好像沒有任何的分量。
“嗤!”
這柄小劍直接從她的手心消失,射向許侯的眉心。
劍速太快。
如有江河在空中穿行,然而卻看不見。
許侯如山的身體連一步都沒有退,他肥胖的右手在這個時候也消失了。
因為太快。
事實上他只是往上橫了橫這條手臂。
只是這一橫,便有一條青色的劍影,像一座巨山橫在他的眉心之前。
一劍如山橫,千軍不得進,這便是真正的橫山劍!
一股更加霸烈無雙的氣息出現在天地間。
一聲沉悶到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巨響在他眉心之前響起。
許侯的雙手已經揹負在身後,身上如鐵的衣衫獵獵作響,似乎動都沒有動過。
他面前的夜策冷也是沉默如水,一步不動。
她的手依舊伸著,那一柄小劍已然又重新化為晶瑩的液滴,懸浮在她的手心裡。
兩人的身體上方,卻是有恐怖的青色元氣往上升騰,在高空裡,形成了一座青色的大山。
大山的上方,有無數的雨露在飛,不往下,而是往更高的天空裡飛去。
許侯抬頭望著天空裡這樣的異相,嘿嘿的一笑,渾身的肥肉微微一顫,便不再多說什麼,轉身走上巨大的馬車。
夜策冷麵無表情的看著手心。
她手心裡的液滴緩緩的沁入她的身體。
夜色終於降臨。
黑色馬車和如鐵鑄的馬車分道馳離。
不遠處的一座石橋畔,一株楓樹下,卻停著一輛神都監的馬車。
架馬車的是一個沒有舌頭的啞巴,而且似乎還是個聾子,連方才那聲沉悶的巨響都沒有聽到,全然沒有反應。
神都監的馬車裡,坐著一名身穿深紅色錦袍,短鬚分外雜亂,面相年輕的瘦削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