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的極好,多謝木姑娘關心。”她略帶哽咽的說道。
春分始終不是木尹楠,她穿越前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穿越之後也只是侯府婢女,縱然學會了再多的隱忍,始終無法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她還缺乏歷練。
不像她,四十多年的短暫人生有一大半都花在了學習怎麼應對人生,建設好自己的心理防線之上,剩下的一小半,則用在了對抗異族的戰爭的時候,強化自己將心防變得更堅硬。
慈不掌兵,並非只用於兵家。
李靜柔越發困惑,想問點什麼,卻知道問了也是白費勁,乾脆不去想。這也是她的聰明之處,雖然她做不到難得糊塗,但裝糊塗還是會的。
笑著打岔道:“春分,我領妹妹來做幾身衣裳,順便看看你。既然你原本就相熟,那就更好了,今兒的花銷,就不用算在咱們府上了吧?”
別看春分是大將軍府的姨娘,可就算將軍府上如意繡坊做衣裳,也是要自己掏錢的。當然不是顯露在人前,而是扣在紅利之上。
“夫人忒小氣。”春分也笑了起來,總算是將一時傷感壓了下去:“不過夫人說的也是,既然是木姑娘的衣裳,便算我的份子吧,回頭我跟管事的說一聲便是。”
財迷也有大方的時候?李靜柔笑了。
她聽丈夫說過春分的遭遇,其實說起來,她算是好命的了。身為家生子,卻遇上了好主子,不僅放她一家出府,而在這之後,也願意出手幫扶於她。當然,她有才華,有能力,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但這個時代,對女子本就苛刻,於女子而言,才華和能力始終都是次要的。
李靜柔雖然貴為公主,但從小也是熟讀女四書,包括女戒在內。她聽了雖然欣賞春分,也驚訝於她的勇氣,但始終心中有些疑惑。為何她會有那樣的底氣,敢於挑釁世俗的論斷,將“善妒”這一條表現的淋漓盡致?不過是因著丈夫去了一趟青樓,不過是喜歡上一個願意做妾的女子,就要狠絕的與丈夫斷絕關係,簽下和離書,一絲退路都不留?
她無法理解這種勇氣。
否則她就不會在陳景瑞的勸說之下憐憫春分,並同意讓她以侍妾的名義進府。
李靜柔眼中,妾就是妾,不過是個玩物,只要有足夠的理由,納了也就納了,她不會放在眼裡,甚至心頭都不會有絲毫的怨恨。
當然,泛酸是免不了的,但也只是適當……更何況春分和陳景瑞沒有任何實質的關係。
若是春分安分,日後也不想再嫁人,她也未必不能考慮以後抬一抬她的身份。
至少她真的很會賺錢……有了春分之後,李靜柔發現大將軍府的財政狀況空前良好,她對經營不甚了了,陳景瑞又太忙,平日所依仗的不過是陳景瑞的積蓄和她的嫁妝。雖然家裡人口簡單,但偌大一個大將軍府,要養的何止是兩個主子?雖說侯府也會貼補他們一些,但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京中的花費與揚州那等清雅閒趣之地相去甚遠……後來當她知道,陳景瑞一直有一筆隱性收入,那便是來自春分的花紅之後,她乾脆直接將賬簿都交給春分打理,而到目前為止,她也的確值得信任。
“多謝小嫂子。”木尹楠道。
李靜柔嗔了她一眼,這丫頭真是,當著自己的面也敢這麼叫。
不過話說回來,明明應該不高興的,她為何非但不介意,反而還覺得她坦蕩呢?
“姑娘可千萬別叫,我身份低微,您還和從前一樣稱呼我便是了。”春分卻實在不自在,當年她說了不會做妾,可現在,雖然是假的,到底還是做了,對上木尹楠,便覺得有些羞愧。
木尹楠看出了她眼底的一絲懊惱,心裡卻是高興的。
“胡說什麼,你是相公的人,怎麼會身份低微?”李靜柔怪她自貶,同時也知道了這位新出爐的義妹從前的身份只怕不低,莫非是罪臣之女?“該當這麼叫,你也莫要客氣,拿出嫂嫂的款來,當然了,該給的見面禮也不能少啊!”
對上這麼直脾氣的公主,春分也只能沒脾氣了:“夫人您又說笑了,您才是正經嫂子,把該當您給的見面禮推倒我身上也忒不厚道了……”
李靜柔爽朗一笑,拉著她的手道:“我自然是嫂子,不過咱兩誰都跑不掉!”
春分無奈,她已經努力暗示了,這位會不過意來,她也沒辦法:“夫人,姑娘選好了衣物,可選好了首飾?要不我陪你們去一趟如意齋?”
“記你的帳?”
春分真恨不得能瞪她一眼……您好歹也是公主出身,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