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接到訊息說他們到了城門口了,好一會了,卻還是不見人影。
“鴛鴦莫要著急,許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木尹楠倒是不介意多等一會,五月的春光還是很明媚的,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極為舒坦,她身體一向好,多站一會也沒什麼問題。
“姑娘說的是。”鴛鴦老實的點頭,壓下心底的不滿。李靜柔不方便出宮,這幾日都是她常常回侯府與這位木姑娘打交道,時日久了,便發現她真個是個很清冷的人。但她卻一點都不讓人覺得難以相處,也盡心盡力的每日都寫好單子讓人送到宮裡為夫人調養身體。
鴛鴦對李靜柔極為忠心,對自家主子好的人,她也很難產生惡感。
就連初時的些許防備,如今也早就淡去了。
遠處還沒有馬車行來的痕跡,乾等著也覺得無聊,木尹楠乾脆同鴛鴦挑起話頭:“大嫂在宮裡還好麼?毓兒長得好看不?他長得像哥哥還是像大嫂?”
毓兒便是她的大侄子了。
鴛鴦似乎也極樂意同她說說話,說的又是她感興趣的話題,便笑道:“夫人很好呢!皇上特意讓太醫院最好的醫女照看著夫人和大少爺,大少爺生的白白胖胖別提多可愛了,長得倒是像夫人多一些,不過夫人說,眉眼像極了將軍呢!”
“那不是同我的眉眼生的也挺像?”木尹楠隨口說道。
她這話說的物件若是春分,倒也沒什麼問題,畢竟春分知道她與陳景瑞是正經的兄妹,且兩人本來就有幾分相似,都繼承了陳侯的臉型與眉眼。
然而換成了鴛鴦,不免有幾分愕然。
她忍不住仔細看了兩眼木尹楠。
若是木尹楠不曾說,她也還不覺得,然而她這麼一看,心中卻大吃一驚。的確是像的,大少爺與木姑娘的眉眼,幾乎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木姑娘長得其實也很像將軍的。
為什麼她先前從來不曾這般察覺過?
她不由吃驚的道:“還真是像……姑娘不說,奴婢都沒有發覺呢!”
“所以我才和大哥投緣吶!”木尹楠笑笑,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
鴛鴦想,或許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夫人說起過,將軍很惦記侯府那位三小姐的,而傳聞,陳景然與陳景瑞、陳景慧這對親兄妹長得很有幾分相似之處,是以陳景慧這個早早出嫁的尚書府兒媳婦,對她那位三妹妹也很是疼愛。
也許將軍是看她長得有幾分像那位三小姐,才會格外另眼相待也說不定。
說到陳景瑞,鴛鴦便免不了替自家主子唏噓:“也不知道將軍什麼時候能回京……夫人很是惦著將軍,還說將軍見了長得像他的大少爺,定然會很高興的。”
“那是自然。”木尹楠點點頭,陳景瑞是不是個好父親她並不清楚,但當年,他對她的疼愛維護她卻一直記在心上,想來,對自己的孩兒,他也會很疼愛的。
“不過將軍也真是的,也不讓人捎個訊息回來。”鴛鴦嘟噥道。
木尹楠聞言便皺了眉頭,疑惑的看著鴛鴦:“前幾天,我不是讓人把大哥的信送到宮裡去了嗎?”怎麼能說沒捎訊息回來?
“什麼書信?”鴛鴦茫然的反問道。
“你不知道?”鴛鴦是李靜柔最為親信之人,她若是不知,那就代表李靜柔很可能也不知道。
誰那麼大的膽子敢瞞下送到宮裡的信件?這世上,怕是沒幾個人。
皇帝是不會這麼幹的,畢竟那只是一封普通的家書,又是女婿寫給女兒的,他沒道理會這麼做。至於宮裡的嬪妃,有皇后禁足這個前車之鑑,暫時不會有人敢於李靜柔為難。
又或者,不是被瞞下了,而是遺失了。
木尹楠的臉色沉了沉。
鴛鴦也知道此事有問題了,臉色同樣難看了起來:“不知道姑娘是安排誰送的信?”
“是府裡的嬤嬤,”木尹楠道,又補充了一句:“就是大嫂留在家裡那一位。”
“林姑姑?”宮裡跟著夫人出來的嬤嬤一共就兩人,其中一位洛姑姑帶去了宮中,至今沒有回來過,另一位便是林姑姑,留在了府中。
夫人的本意是怕姑娘年紀小不懂理事,特意留下她做個幫手。
“嗯。”因著是家信,旁人過手不大好,木尹楠便特意給了李靜柔身邊的人送去。
誰知道會出了岔子?
這都好幾天了,她竟然才知道李靜柔根本沒有收到家書!
鴛鴦性子急,忙道:“奴婢這就去找林姑姑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