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
突然停水的原因還在查詢,我的時間也不允許在這裡耽擱,只好把泡沫擦掉,穿了衣服就要走。
曾安也跟著我,穿衣服,穿襪子,他的手有點哆嗦,時不時的偷瞄了我一眼,臉色緋紅,那意思就好像被我看了,需要我給一個說法的樣子。
好在他還沒有弄溼身上,原本就很乾爽的地方還是乾爽的,衣服穿的就很快。
“連長,在這洗澡比我老家還快,都是弄溼了,打香皂,衝了就了事。”曾安跟著我就走,還不斷的找話題。
我想說,小東西,我還沒衝呢,見他很認真的樣子,知道他不是取笑我。
曾安就這樣的喜歡我了,喜歡往我跟前跑,喜歡和我說話,喜歡拿著他寫不明白的入黨申請書,讓我改來改去的。
05,
浴室裡他還在清洗牆壁,地磚,和地漏。
那天他就像第一次出殼的雞娃,沒見過世界裡的色彩一樣的稚嫩。
眼前這麼匆忙的水景,一通噼噼啪啪的洗澡聲,一排排人有次序的進出。
活力四射的水花落在地上就跟使了千斤墜,和他之前的洗澡方式都不一樣。
文明和力量是不是一個太慢,一個太快,一個走進心裡,一個走遍世界。
他一直被擠在外頭,也不是,是他一直退讓,最後他在大家都不接近的那塊淨土等,等眼前的泡沫人洗完,他再洗。
他知道時間在這裡就是命令,於是他一邊刮嘴邊幾根叫鬍子的絨毛,一邊欣賞眼前身高馬大的泡沫男人。
他總覺得眼前的人怎麼那麼親切,特別是他手腕處一個疤痕,很熟悉。
這個疤痕就是那天自己受傷後,給自己包傷口的手,嘴裡還不停地訓斥他,說他不懂得保護自己怎麼能上戰場。
這樣的不會愛護自己,難不成就是為了當英雄的嗎?
就在他想要轉身逃跑時,水停了,他轉過身了,還瞪著大眼睛把他的身體瞧了個遍。
最可愛的是,他自己都沒洗完,還問他怎麼沒洗上。
這樣,他喜歡這個連長了,不是別的就為了他們坦誠相待在浴室裡。
06,
“曾安,我出差,帶你去,好不好?”
我問他的時候,他還擺著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就是因為我剛批評他,說他的入黨申請書寫的還不如一個小學生。
我說人家北京那裡一個四年級的孩子,寫的入團申請書裡的高尚情操都比他強。
他居然和我頂嘴,說他沒去過北京,不知道北京的孩子長什麼樣,還說,去了北京指不定還能寫出一張原子彈結構圖呢。
這學生兵,好大的脾氣,幸虧來這了,要不畢了業還說不準又回老家種橘子了。
結果我剛說他幾句,又被他一頓的笑話。
“我們那兒柑橘是柑橘,知火是知火,看著皮是黃色的,你就說是橘子,你啥也不懂,就會笑話人。”曾安的老家在雅安北邊的一個小鎮,他說過的。
那天曾安和我講了他的老家,地震時的模樣。
他爸爸抱著他到處的跑,找尋家裡人。
他就記得眼前看到的人都穿著綠色的軍裝,其他的什麼也不記得了。
“曾安,我帶你去北京吧。”
07
他還在浴室裡擦洗著,接到錄取通知書時,都不相信自己也能考上軍校了。
這兩年的部隊生活讓他的臉黑了很多,手腕處也有了傷疤,傷疤地方居然和連長哥哥很像。
想到哥哥這個詞,他心裡熱乎乎的。
那回和連長一起去了北京,他帶著軍服想要在天安門那照張相,可是連長不讓。
他們是有紀律的人,只有在執行任務時才可以穿軍服的。
他心裡很生氣,是真的生氣。
覺得身邊這個好好的耐看的心地善良的傢伙,怎麼突然不近人情。
他不敢直接看連長,只瞟了一眼就低下了頭,心裡頭大張旗鼓的狂轟亂炸他。
哼!壞人,不懂自己的心思,在連隊裡自己也不是沒見過穿軍服在天安門這照相的相片。
他生氣,是因為爺爺當初的一個夢想,一個想做軍人的夢想。
在回來的路上,連長給他削蘋果,他說不用直接吃,能接地氣。
連長給他倒水,他說,喝多了上廁所,會打擾別人休息。
連長直接用手拍了他的腦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