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在鳳仙身邊服侍的人而言,很少看到這個人的笑容,哪怕此刻他的笑容完全不和藹,也是極為難得的。這很正常,即使鳳仙與神威的師徒關係,不論外界評價還是實質都一樣不怎麼親密,畢竟還是幾年的師徒。
“旦那真不上道啊。”
一點兒也不像老師,神威微笑的人物設定在成為鳳仙的弟子前就已經養成了,所以他的笑容完全不稀罕,雖然說看到他笑,不能說是什麼好事情。
“第七師團明明是旦那你建立的,卻把它丟給我,自己跑到這種地方隱居。”
鳳仙哼了一聲,不可否認他確實是故意把事情都丟給這小子的,但說來這都是神威自己煩得很,三天兩頭跑來挑戰被鳳仙揍了一頓再扔回去,偏偏神威還是鳳仙自己帶回來的,嫌棄了就直接丟出春雨也不好。
說真的,鳳仙又不是什麼耐性很好的聖人,忍了神威幾年,想想得給這乳臭未乾的混小子找點事兒做,就把第七師團的擔子一扔,回吉原來了。
當年在夜兔星上待的好好的艾斯被神威隔三差五地追著求決鬥,嫌麻煩就連告別也不和後輩說一聲就從夜兔星離開了。統領無數夜兔族的夜王鳳仙給神威當老師,忍了沒兩年甩手不幹。而且神威這貨可是襲擊了自己親爹,把老爹嚇得不敢回家的。
所以說戰鬥狂真的惹不起,神威更是其中翹楚。
(……為由羅醬點個【蠟燭】吧,雖然一排都未必夠用)
“人一老,身體和靈魂都會變得飢渴。身體可以用酒來滋潤,而靈魂則要用女人滋潤。”鳳仙輕蔑地看了神威一眼,“你這年輕的小子,還不理解吧。”
既然是師生關係,有些話鳳仙也不介意教導一下神威。不過說是年輕,鳳仙私下覺得他說不定活到自己這個年紀也不會理解。
鳳仙年輕時,當然也有過對權、財、酒和女人毫無興趣的熱血青春,但不管怎麼回想,他都不覺得自己囂張的時候,有到神威這種無視一切的級別。對他根本不能用年少輕狂來解釋。
“不……”本以為神威會理所當然地說這種東西對他而言沒意義,沒想到他反而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我當然能理解。”
鳳仙舉起酒杯的動作微微一停,頗為意外地看向神威:“喔?一段時間不見,你已經知道其中的好處了?”
與神威上次見面已是幾年前的事,算來現在他都十八歲了,雖說指望這種只知道戰鬥的小鬼會明白大人的快樂不太現實,但假設他真的體會到了,倒也沒什麼不正常。
“你要什麼樣的?我可以幫你介紹吉原最好的女人。”
當年鳳仙對神威的指導好歹說得上盡責,只不過是個女人,身為吉原之主的鳳仙對唯一的弟子還是慷慨的。
只是神威從來就沒領過老師的情,少年舉起一根手指彎起雙眼,在遊女彈奏的三味線樂聲中輕巧地開口:“那麼,讓日輪陪我一晚。”
鳳仙輕搖紙扇的動作忽的一頓。
站在門外的阿伏兔拉開紙門,將用繩子綁住的晴太往裡推了推。
“我準備了禮物,相信日輪看到這孩子,會很樂意為我服務吧。”神威指了指晴太,不動聲色地微笑著,“吉原的花魁,是多出色的女人呢?”
日輪,那是被夜王鳳仙這樣殘忍冷酷的人放在心中的女人,和鳳仙提日輪無疑觸到了這位夜兔之王的逆鱗。
——而神威說這話,本來就是為了刺激鳳仙。
“你不願意嗎?把日輪給別人。你不願意嗎?讓這個孩子帶走日輪。
你不願意嗎?——與日輪分開。”
真可笑啊,如鳳仙這般強大的人,因為不願變老而對區區一個女人毫無辦法。說什麼吉原是女人的地獄,男人的天堂?都不對啊……吉原只不過是鳳仙為了自己一人而建立的桃花源罷了!沒人願意理睬的寂寞的老男人,為了留住愛惜之人而建造的一座監牢。
沉醉於美酒,品嚐絕世佳釀的男人或許仍是一幅美麗的畫面——然而沉溺於女色,垂涎女人的臉和身體,可就是再難看不過了。
※ ※ ※ ※ ※
轟!
樓上因為神威的可以挑釁而開打,而樓下某一間客房裡,由羅聽著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巨響抬頭望了望天花板,理所當然什麼都沒有看到,想了想還是低頭專心對付飯碗裡的食物。
“啊啊——活過來了。”
還穿著和服的少女將飯碗一丟,至少三天沒有好好進食,她丟下的空碗數量絕不亞於神威。或者說,從神威前去見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