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屍體堆砌而成的金字塔，塔的最上方位於塔頂位置的，是一顆滿是血汙的頭顱，血肉模糊的猙獰形象將頭顱主人原本的風流氣質幾乎湮滅殆盡。

但透過猙獰的外表，項籍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頭顱的主人，正是這個世界原本的位面之子，那位紅花會總舵主，也是位面頂級武力的代表之一，陳家洛。

這不僅僅是因為在任務開始前對本位面資料的溫習，使得項籍透過血肉模糊的外表，依稀辨認出了對方原本的五官和臉型，還因為當他將自己的感知延伸到對方頭顱上時，一些難以言喻的東西被傳遞過來。

死人是不會開口話的，當然更沒有辦法開口告訴你，他姓甚名誰，他是什麼人，經歷過什麼事。

但對於項籍來，情況跟正常的不太一樣，龐大功力加持下的驚人感知，那種來自生命最本源深處的特殊直覺，當這種種的一切被擰成一股，釋放到那顆頭顱上時，一連串的資訊伴隨著如怒海驚濤一般的洶湧情感瞬間闖入項籍的腦海，紅花會、總舵主、陳家洛，驚駭、不甘、憤怒，還有無盡的痛苦和遺憾。

這些東西的來由項籍無法理解，但直覺告訴他，那都是真真切切毫無虛假的事實，真實到項籍可以清晰的體會到各種情緒的顏色，那血紅色的痛，那黑紅色的恨，還有滿是蒼白的不甘與遺憾。

也就在這個瞬間，項籍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

就好像現實中當饒情緒極端澎湃洶湧，或怒恨或悲憤，渾身顫慄、頭皮發麻、身不由己、靈魂出竅，項籍一直以為那是心跳脈搏加快，血液流動加速所致的錯覺。

直到現在，當那種感覺加強百倍千倍，項籍才明白，也許事情真的沒那麼簡單。

身不由己的，項籍開始體會感知一個俠士的一生，幼時的優渥生活，少年時的辛苦練武努力求學，青年時的功成名就意氣風發，紅顏知己的溫暖和煦，以及最後的無盡血色。

意識難以置信的活躍和清醒，無數思緒和記憶被快速翻檢，唯獨身體卻像作業系統被佔用的電腦，完全當機。

項籍就像一個大敵當前卻不合時夷沉浸於悲傷之中的傻瓜，眼睜睜的看著敵人撕破偽裝，從山下疾速朝自己的方向撲來，最終形成一道龐大的包圍圈，然後向著自己發起攻擊。

這個時候，一種明悟湧上心頭，自己是被有意識的針對了，而且還是在靈魂強度方面做的文章，項籍第一次強烈的感到靈魂強度這個概念的存在，原來並非自己一直所想的那麼虛妄。

散發著凜冽寒氣的冰箭撲面而來。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