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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灑灑的。

那下人道:“老爺,查清楚了,就是這一家。沈家也是江南的大戶,再加上近日率先垂範,一問便知的。”

沈候爺點頭道:“看這個門徑,定是人家的園亭,咱們從正門進。”

到得正門一通報,誰知計軟並著沈家管家都出門去了,而鶯哥則住在沈荊墳前的小屋裡,日日呼嚎痛哭,餘人都是沈家來的伺候的新人,不認識,但聽說是當朝的候爺,都不敢怠慢,上了好茶好水,讓沈候爺在堂中等候。

如今沈荊去三月未滿,這屋子裡很有些蕭索,乃至白布還未除,沈候爺在堂中坐了一會兒,有些不好的預感,只覺煩悶,呼吸呼不過來。便說坐的煩,到園亭中走走。

眾人自然不攔他,候爺便入了園亭中去。

一重門,只有幾叢竹子,有一個老者在哪兒看著,見了他行了行禮。轉二重門內,只見綠蔭參差,蒼苔密佈,一條路是白石子砌就的。前面就是一個魚池,方圓約有二、三畝大。隔岸種著楊柳、碧桃,枝枝可愛。那楊柳不黃不綠,撩著風兒搖擺;桃半放半含,臨著池兒掩映。

池邊一個小門兒,進是一帶長廊,通是硃紅漆的萬字欄杆。外邊通是松竹,長短大小不齊,時時有千餘枝,映得簷前裡翠。

沈候爺看畢,喜道:“這是我兒的住宅,這園子多精緻!住的地方他最是講究的,不能忍一點不滿之處。”

話剛落,便有沈府的下人通傳道:“我家公子來了!”

沈候爺匆忙回首,目光一滯。瞳孔猛的一縮。

富商捐的錢越來越多,朝廷已開始為起戰事蓄勢待發了,而這次皇上擬定心中中意的人選,竟就是趙大賴。

趙大賴如今也可謂是當朝的名將了,雖僅居三品,但皇上對他的器重程度僅僅屈居在高家的高將軍之下。因為這廝極為勇猛,能千軍中直取敵將人頭,當時戰事時皇上就站在高岡上,將戰事看得一覽無餘,當時看見千軍中取人頭這場面擊手大讚,龍顏大悅,直跟身邊人稱威猛,戰事一畢就讓人召了趙大賴來,談了幾句話便將他從一個無名小將提為如今領兵打仗的三品懷化將軍,偏偏這廝又跟世家的高家關係極好。因此他可謂是滿朝文武百官最看不起也最不敢惹的一個人了,按百官的看法,自然看不上他的出身,更厭惡他的惡習,此人出身低賤,極為粗俗,宴席上大吃大啖不講半點禮儀,皇上還贊他豪邁?邋里邋遢,連那名字都起的下三濫,人給他改名字他還不要,不知好歹!更怪的是皇上賜他侍候他的人他也不要,自甘下賤,整天扮著那麼一副惹人厭的樣子,鬍子頭髮能把一個臉給遮住了,身上的衣裳也從來沒把它當衣裳穿,當抹布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野人呢,哪個不嫌棄?

這也罷,更糟的是他脾氣古怪,又極為嚇人,虎背熊腰坐著如那虎踞,獰眉猙目似那凶神,從來都沒見他露過好臉,只有他殺人時候那臉是好的,而要說他殺人就更可怕,此人膂力有千斤,拳槍刀棒,件件皆通,有多少好漢來找他請教,他一拳子把人給打死了!你道恐怖不恐怖?他看你一眼,你滲的哆嗦,那戾氣跟他渾然一體,不知從哪兒修來的。反正這百官,沒一個跟他處的來,但見了他,都要退三丈遠繞著走。實在無法理解這麼一個怪胎怎麼就成了朝中的三品將軍?

趙大賴這幾年,倒是越來越少言寡語了,當年還喜歡逛逛勾欄瓦舍,聽一聽時下的小曲兒,乃至去賭坊賭賭錢,吃吃酒,如今是一概不去了。不知是有些服老還是如何,如今三十一了,身上倒釀出來了滄桑和深沉,一天裡就說那麼兩三句話,要麼練兵要麼練武,回家裡也只一個,半個服侍的人都沒有,渾身上下沒什麼活氣,只有股子戾氣。怪不得人都說他古怪。

趙大賴這日去了江南的酒館中跟宦老大等人聚聚吃酒。幾人這幾年雖同在軍中,但不在一個部,也是不得聚著,如今到了江南,安定下來,便趁時聚了一回。實際上,也是多年沒見,觀眾人,身上的痞氣倒是都化去了不少,多了那血性、血剛之氣。

席上。一個琵琶,一個三絃,讓人唱了一個《金落索》北曲,在青州時,倒是喜歡聽南曲兒,如今顛沛流離,在軍中,倒只望著聽北曲了,只聽那婉轉鶯啼的聲兒唱到:

新愁無計除,意中冤孽知何處?鎮日苦熬煎,這離情誰與我傳一句!恨雲鴻個個高飛,我為你怕待理琴書,我為你百事的無心緒。想當初,似如魚。你無情負卻了海神盟,俺有眼錯認做荊山玉。終日裡短嘆長吁。大睜著兩眼跳黃河,強支援弱體捱白日。可罷了我了,實實的著迷痴心腸,淚點兒流不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