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鳳舞,少了女子的絹秀,倒有煙霏露結,離而不絕,骨氣洞達,爽爽有神之感。好字!
旋即寫就,計軟把書信折起來遞予小丫頭:“你把這信給他,跟他道,若是個好男兒便該發奮圖強,好好讀書,爭取考中科舉出人頭地方是正理,若是耽於男女之情,便是我,也是瞧不上他的。另跟他道,他若愛站,便隨他,但要相見,卻是不能。”
頓了頓,計軟躊躇了下又道:“你說了這些,他若是還不走,你便讓他去別處站,不要壞了我的清譽,若是他走了,這句話便不要說了。”
小丫頭應了,到門口說予曲進才,過了有一刻鐘,再回來時道:“奴婢把話說予他,他猶豫了一會兒,便走了,並交代奴婢跟姑娘說他醒得了,讓姑娘珍重。姑娘的後一句話奴婢沒說。”
計軟道:“你做得很好。”說著,取了幾個銅錢給她。小丫頭笑嘻嘻的接了。
再說青州府這邊,在高家供職的晁管事家前段時間僱了十幾頭騾子,並交付了定金,準備今日啟程去武陽縣。哪知晁大家的突然病了。
這天,四五個騾夫趕了十幾頭騾子到得晁家的門口。
晁家的家人道:“家中有人生了病,今日起不了身。”
眾腳戶見狀,互看了幾眼,說道:“這頭口閒一日,就空吃草料,哪一個包認?”
家人傳進去話。晁大正在照顧晁大家的,聽言皺了皺眉道:“家裡內助身體不好,今天起不成身,須還得到十一月去,另擇吉日起身呢!他們要是肯等,便叫他等著;他要是不肯等候,讓他把定錢還了,叫他另去攬腳。咱們到臨時另僱。”
家人把話傳到外邊,眾騾夫憤憤不平,嚷說:“這冬月正是生意興旺的時候,許多人來僱牲口,只因為你家定了,把人都回話去了!如今卻耽誤了生意,一日瞎吃許多草料,前天那先預付的定金,還不夠兩三日吃的,其餘耽閣的日子,還要你家逐日包認!”
一家要討定金,一家又要銀子,兩邊爭鬧個不休。吵鬧得不可開交。門口也圍了越來越多的人瞧熱鬧。
晁大無法,所幸趙大賴家離他家近,晁大心道他是個能震得住場的,便讓家人去尋趙大賴過來評理。
不過一會兒,趙大賴跟著過來了,一張臉笑岑岑的,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趙大賴一通說和,將那三兩定錢算作了這幾日空閒草料,又作了評處,即便日後再僱牲口,這三兩銀子也不要算在裡面。又叫晁家拿出一大瓶酒來與腳戶吃,做剛做柔的將腳戶打發散了去。
打發了之後,晁大請趙大賴進來吃酒,趙大賴邊腳跨進門邊道:“嫂嫂身體如何了?”
晁大道:“也不知是怎的,昨夜突然發熱,今早就不省人事,只說些胡話,請了城南的郎中來瞧,現在才安生些。”
趙大賴道:“只怕嫂嫂是發熱,叫郎中診治了喝幾天藥應就無礙了。”
晁大回說:“郎中也說了病不嚴重,只能不能好還要幾天後瞧了才知。”
說著兩人到了客廳,晁大讓家人上了零嘴糕點,兩人只坐著吃酒。
晁大道:“弟前些時日家裡添了新人,一直沒來得及正式的恭賀,聽人說弟妹是個知書達禮的,跟那商戶家的薄情女和農戶家的粗俗女子全然不一樣。”
趙大賴溢了個笑道:“還算合我心意,也懂事,只是每天讀書繡花,沉悶了些。”
“兄弟這就是你的不知了,這哪裡是沉悶,這叫嫻靜!越是如此,越能有個綱紀來,若是那嬌縱的或是氣焰沖天的,信著她胡行亂做,就不成個人家!拋撒了家業或是淘碌壞了你,她撅撅屁股去了,窮日子是你過,寡是你守。那才是禍事呢!”
趙大賴笑道:“多謝哥哥的良言,經哥哥這麼一說,我瞧著自己是該慶幸了,弟算是成了個人家。”
晁大拍了拍他的肩道:“你一個人風裡雨裡的漂泊了這多年,也是吃盡苦頭,合該找個知心的人疼你,時間久了,你就知道家的好處了。”
說著兩人又是吃酒。
只聽外面淅淅瀝瀝,隔著糊了紗的窗子瞧,竟是落了一場秋雨,只聽得雨打芭蕉,敲屋簷的聲音。如此,晁家更是不讓趙大賴走,禁不住苦留,趙大賴直吃了午飯,到垂暮時分,才暈暈忽忽的回家。
開啟門一瞧,家裡冷鍋冷灶,連個熱乎的飯食都沒有,空叫了兩聲沒得回應,進了裡屋,脫了潮溼的外衫胡亂一拋,兩眼瞧見窗邊架子上搭得那塊大紅的汗巾子子,伸手便取了來對著它嘻嘻笑,瞧了瞧又纏在自己的腰上勒了一圈,哪知可到頭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