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花錢買的,或搶的。”
這婆子急著替開國公撇清,倒招得蘭夫人一笑。
這一笑之間,蘭夫人也已有了主意。
當天,蘭夫人便命管事婆子把綺香院所有姑娘的姓名、年庚、籍貫等整理了報上來。管事婆子不敢怠慢,連夜敲開綺香院的門,每個姑娘挨著查問。“這是要做什麼?要把我們再送人麼?”綺香院中人心浮動,人心惶惶。
第二天,綺香院的姑娘全被叫起來了,列好隊,被帶到了府裡的議事廳。
議事廳很大很寬闊,中間擺著六扇紫檀雕花落地大屏風,把整個議事廳分成了兩部分。
姑娘們全進來之後,被帶到了左邊。
“全叫來了麼?這是打算做什麼?”美人們大多很是心慌。
一位穿戴華貴的中年貴婦被幾十名侍女、婆子簇擁著走了進來,到上首坐下。她含笑往下面看了看,“就這些了麼?”桑嬤嬤是被交代下來辦這件事的,儘管累的一晚沒累,眼圈都黑了,卻還是打起精神,滿臉陪笑,“回夫人的話,綺香院的姑娘們全在這兒了,一個不少。”
………這是要做什麼呀?美人們心裡更沒底了。
“給夫人請安。”美人們一起跪下磕頭,廳中響起或是嬌媚或是清雅各種各樣的聲音。
蘭夫人舉目望去,有些美人就連跪拜起來都很好看,像舞蹈一樣。那纖細的小腰肢真是不盈一握,像風中搖擺的楊柳。
美人們行過禮站起來,一個個低頭站著,很恭順的樣子。
蘭夫人性子如何,開國公府的人都不知道。既不知道,就不敢放肆。
蘭夫人的身份地位在那擺著呢。
蘭夫人衝小翠點點頭,小翠會意,笑盈盈站了出來,清了清嗓子,“夫人仁慈,知道你們是戰亂之時和家人失散的可憐人,有意成全你們和家人團聚,共享天倫之樂。你們當中若有記得家鄉親人、願意回家的,便站到最右邊;若不記得家鄉親人,願意聽夫人之命配人的,便站到中間;若是這也不願那也不願,還願留在綺香院的,便站在左邊。”
什麼?
美人們聽的呆了,都沒反應過來。
她們已經習慣被權貴們當成花瓶一般送來送去,忽然有位貴婦告訴她們,你可以回家了,你可以嫁人了,實在不敢相信是真的。
小翠抿嘴笑了笑,朗聲說道:“不管是願意回家和親人團聚的,還是願意聽夫人之命配人成家的,夫人都賜給二十兩白銀。願意回家的當作路費,願意嫁人的,便當作是夫人的陪送。”
二十兩白銀眼下是很值錢的,能換兩萬多文銅錢。有這個作嫁妝,可以嫁個中等人家安份度日,是很好的了。
這種前景看上去好像很誘人,可是留在綺香園,沒準兒哪天真被開國公看上了,得了寵,就可以過錦衣玉食、富貴無邊的好日子。出去之後,卻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美人們猶豫起來,你看我,我看你,一時拿不定主意。
蘭夫人端起茶盞慢慢呷了一口清茶,目光中閃過絲不耐煩。若是昨天聽到的全是靡靡之音,誰會和她們費這個事?不過是心存仁厚,不願委屈了有志氣的人罷了。
一片寂靜之中,有位身穿素淨衣衫、十六七歲的少女挺身站了出來,衝蘭夫人福了福,“夫人的恩德,奴家感佩於心。奴家自幼便被和親人失散,父母家鄉都已記不得了,願聽夫人之命配人。”
這少女鵝蛋臉,眼睛大而嫵媚,相貌極為標緻。
“這樣的容貌,怕沒有出人頭地的時候麼?何苦自暴自棄。”美人之中,很有幾個人替她惋惜。
聽夫人之命配人,不是小廝就是僕役,至多是個護衛。那樣的丈夫,和開國公怎麼能比。
蘭夫人微微笑了笑,“你這麼快站出來,難道毫不留戀開國公府麼?”
少女低了頭,“奴家到開國公府有三年多了,從沒見過國公爺的面。雖然在常家吃了三年多安樂茶飯,心存感激,卻還是要為自己打算一二的。”
她說的很坦白,沒見過開國公,留下來也沒指望,還不如另謀出路。
“你想嫁個什麼樣的人,說出來聽聽。”蘭夫人笑道。
這少女生的嫵媚,但眼神清亮,很正氣,蘭夫人不免生出憐惜之心。
“全聽夫人的指令。若問奴家的心意,只要他人品端正,足矣。”少女恭敬的答道。
連年貌相當都沒提,只求男方人品端正。
“你叫什麼名字?”蘭夫人對她生出好感